他半支着身子,整个人好像被剥夺了大半的生气,只有一双眼中仿佛还亮着一盏未燃尽的蜡烛。

嗖——

一支利箭自营外高处射来,直指魏拓心口。

这射箭之人技艺高超,一箭便正中靶心,魏拓眼睛微微瞪大,只往胸口处低头看了一眼,身子便无力地向后倒去。

咚的一声,沉闷倒地。

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瞧见了,都不以为意,这营中每日死这么多人,如今在这显眼的长阶之下,亦不会有人过多在意。

还不知道程才已死的孟听枫正在火灶处制药,这解药小小一滴,便已浓缩了千万种精华。

她尚未知晓其中含有哪些药物,只能先用一滴化在水中,先熬给营中的疫民们解了燃眉之急,随后再找可靠的药师将其中成分分析出来。

孟听枫注视着灶炉里鲜红的火焰,一下又一下的跳跃,不禁出了神……

奇怪,她怎么好像,有些看不清东西了?

孟听枫心一惊,可她方才尝过药,理应不该感染上疫病了才是。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扶住身边的柱子一步步向外挪,刚行至房门,便听见外边的士兵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将军,后营遇袭,现在不知为何,竟起火了!”

孟听枫只觉脑子里好似被灌入了满满的混浊液体,再慢慢地顺着头皮流入眼睛一般,眼前莫名多了一层雾,脑袋也变得有些昏昏沉沉。

后营遇袭,突起大火,如何看都不会是意外。

她冷静下来,自己身上出现的症状多半也是那幕后之人留的后手。若程才败露,他必是要将此处的证据全都销毁,如今看来,他是想一个都不留……

可他先是在宁江州内下了毒,使得那里的民众或多或少的先患上了疫病,又将这股病潮引到京城来。许多人死的死,伤的伤,京中元气大伤,他是想借这个机会,起兵造反吗?

孟听枫被自己心里的猜测吓了一跳,顾不得继续思索,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抓住门外士兵的手臂,语气急促地交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