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满缟素灵幡的灵堂之内,孟雪怡身着一身孝服,双眼哭肿得像一对核桃,旁的宾客瞧见了,都在私底下夸赞她孝义尽全了,即使不是自己的生母,也如此尽心。
但碍于京城中关于孟二小姐私自带疫民回府一事传播得沸沸扬扬,前来吊唁的宾客们只是做了些表面功夫,便匆匆离去了。
银霜趁着宾客散尽之时走了进来,站在孟雪怡身侧,悄声说道:
“奴婢亲眼瞧见那大夫进了幽兰苑,在外边儿听了好一会儿,里边的动静可是不小呢。”
孟雪怡低垂眉目,眼眸间尽是哀伤悲痛,她拂去眼角泪水,又重新将燃尽的白烛换上新的,随后才压低声音说道:
“她这几日可都在府中?”
说到这,银霜得意地挑了挑眉头,“奴婢按照您吩咐的,将府中的门房都打点了一遍,那老嬷嬷好几次想出来探查一番,都被奴婢挡了回去呢。
“她呀,一步都没能从幽兰苑中走出去。
“现如今外边的流言传的越来越激烈了,只怕她那忠心耿耿的老奴都要急晕了呢!”
她喜色跃上眼底,被走进来的孟澜抓了个正着,“银霜,你在夫人的灵堂前作何嬉笑模样?还懂不懂规矩了?!”
银霜被吓得浑身一抖,当即就转过身请罪道:
“奴婢知错,奴婢知错了,还请家主责罚。”
她身子瑟瑟发抖,孟澜却无心再用家规惩戒她,只走到孟雪怡面前,望着她那双红肿的眼睛,眼底的怜惜渐渐浮起。
“雪怡,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孟澜声音柔软,感慨万千,“若没有你,这孟府上上下下,怕是要乱成一锅粥了。
“你日夜操劳,总在这灵前为夫人守孝,想必她在天之灵若是得见,会很欣慰。”
孟雪怡福身道:“都是女儿该做的。”
她抬起眼瞧了瞧孟澜还未完全褪去红色的脖子,足以得知他方才在孟听枫那有多生气,此刻孟雪怡试探着问道:
“父亲可是去看过妹妹了?”
孟澜脸色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