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见孟雪怡眼底的惊惧之色,原是猜测,如今却有了九分的把握。孟听枫笑了笑,将手中的琉璃盏收入怀中,“只不过是养了只蛐蛐,闲暇无事总喜欢拿在手里,刚才一着急,不知何时竟拿在了手心呢。”

孟雪怡神色一变,她方才瞧见那琉璃盏之中隐隐约约透出的影子形状,像极了蛊虫,还能瞧见其蠕动之状……虽不知孟听枫为何在此时收手,但她也绝不能在这时被孟听枫抓住把柄。

于是三人谁都没说话,只默默地站在原地。

待孟羽鸿将人放好,走出来时,眼前便出现这诡异的一幕。

三人都像木雕似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姐姐?”他有些纳闷,轻轻拍了拍孟听枫的肩膀,“怎么回事?”

孟听枫眨眨眼睛,说道:

“没事,只是在与管事和姐姐说些话罢了。

“爹如何了?”

孟羽鸿脸色沉下来,眉宇间露出几分愁容,“爹的情况,不是很好……”

方才他将孟澜扶到床上,人还没躺下,一口鲜红的血液就喷了出来。继两次吐血之后,这是孟澜第三次吐血。

无论之前的大夫说孟澜只是气急攻心,还是这一次的大夫说孟澜心脉亏损,都叫人没法再像之前那般淡定了。

孟听枫率先走上前去,看了一眼大夫开的药单,眉头微微蹙起。

“大夫,您开的都是些滋补身子的药物,可我父亲……”

大夫收起药箱,无奈地摇摇头,“二小姐,孟大人如今已伤及心脉,除了滋补休养,再无其他法子。毕竟这身体的亏空,是无论如何也补不回来的。”

闻言,众人都看向了躺在床上的孟澜。

他双目紧闭,面如金纸,好似一具没有生气的纸人。

大夫走后,孟雪怡跪了下来,膝行至床边,抓住孟澜的一只手,哭着说道:

“都怪我,爹,都是我不好……”

她哭得伤心悲痛,屋内的几人却都一脸麻木之色。

孟羽鸿眼神中透露出几丝郁闷,在他的印象里,孟雪怡似乎经常做出这样的事来。娘亲死的时候,她也如此悲痛地在棺椁前痛哭。

如今看来,她心中究竟有没有悲痛之情不重要,但外人看见了,便是重要的。

曹管事轻叹一口气,只觉眼前这个恸哭的身影再也无法与曾经的小女孩身影重合。这么多年了,他陪在孟澜身边,亲眼看着他将一个小女孩带回孟府,又悉心照料养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