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翼翼的把文彬抱出来,递给他母亲。
文彬的母亲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女人,面孔清瘦,不像一个孕妇。
她目光淡然,并没有其他母亲那样慈爱,像是这事与她没什么关系一样。
文彬的父亲则始终看着自己的妻子,目光从没落到文彬身上。
我站在一边感到困惑不解,这究竟是一对什么样的夫妻?
文彬的母亲解开上衣,开始给孩子喂奶,因为姿势不对,奶水从文彬嘴边溢出。
我忙上前指导,告诉她应该用什么姿势喂孩子吃奶。
“好了,谢谢你。”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我们什么时候能出院?”
我有些犹豫。
我只是个护士,出院这种事并不是我能说了算的。
不过按照惯例,观察一段时间后就应该可以出院了。
“大概一周左右吧!”
“要这么久?”
文彬的父亲皱起眉头。
这个三十多岁儒雅的男人在一旁突然说,似乎有些不满。
文彬的母亲则露出难得的笑意,“也好,我可以多休息几天。”
她轻轻的将文彬搂在怀里,双唇印在那紧闭的第三只眼睛上。
“嗯,那就多休息几天吧!”
文彬的父亲也是释然地长出一口气。
我把文彬抱离病房时,真切的听到文彬的母亲说了句:“让他多看几眼这个世界,也是好的。”
古怪的夫妻,古怪的婴儿。
不知为何,我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冷战。
下班时我等很久才见来交接的人。
她们似乎都对我平安无事感到惊奇。
其实连我自己都感到惊奇。
居然能在那么吓人的婴儿身边待了一夜。
而且在同事们的目光里,我还看到了其他一些东西,讥笑和不解,还有鄙夷。
但,这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