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讨厌毛攀,可是不至于恨,知道他的死,更多的却是物伤其类的感慨罢了。
她一时间有些厌了,不想再陷在这样无望且无聊的情绪里面。
挥挥手让猜叔和沈星继续喝茶,自己起身回房去休息了。
猜叔静静的看着陈青消沉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眼神微暗,眉头微蹙,回神就看到沈星也是一脸的担忧,他叹气到“没事,你青姐只是累了。”
只是物伤其类,有些情绪需要消化一下罢了。
草草聊了两句,猜叔就把沈星打发了,就回到卧室,却见陈青也没睡,只是趴在床边,翻着箱子在找着什么。
他好奇地凑过去看了下,大大的箱子里面,都是些零碎的小东西。
河边捡的好看的石头,造型别致的木头,干枯了的野草野花,还有跟他去放生时捡的木棍,就像小孩子的百宝箱一般,小丫头一直很珍惜的放在箱子里。
“找什么呢?”猜叔有些好奇,在一边的床上坐了下来,撑着腿杵着下巴看着她忙碌。
“之前小白掉毛时不是被我捡起来几根尾羽么,不知道放在哪里……啊!找到了。”
陈青一脸雀跃的从箱子底下翻出一个长形的盒子,轻轻打开来,就见里面夹着的正是小白掉落的几根尾羽。
这个可是有大作用的。好悬没弄丢。
把盒子放在一边,陈青坐在地板上,两脚一登,就把放宝贝的箱子给踢到了床底下,她盘腿坐在地板上,心情好了不少,仰头望着猜叔低声问道,
“毛攀的死跟你怕是也逃不了关系吧?”
老猜头又怎么可能放任欺辱他的人逍遥自在呢,怕是在象龙商会的时候就已经盘算着怎么收拾这个小逼崽子了。
不过以他的手段,应该不屑自己亲自出手,嫌脏了自己的手。
"说说看。“
猜叔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眼里带着赞赏。想看看她的见解。
陈青咬着腮肉,在心里琢磨着他们之间几方的利益相关。
“毛攀之死,相关联的势力应该是三方,达班,麻牛镇,象龙国际。出手的是麻牛镇,象龙商会打掩护,达班袖手旁观。毛攀的死,从头打尾沈星都忽视了一个人,那就是州滨,伐木场被抢的时候,他就说毛攀死了,后来毛攀被救回来,他也没受一点惩罚,陈会长依旧重视她,说明他的举措是陈会长示意,或者是他揣测的陈会长的心意,是对方默许的。这次兰波成了他手里的枪,杀了毛攀,他必定会出手收尾,不让这件事牵扯上麻牛镇和象龙商会,不然对毛攀妈妈不好交代。所以过几天应该就会有个替死鬼顶了这个锅,让陈洁消气。可是我想不通你在其中起了什么作用?”
小主,
这才是陈青最想不通的,但是她敢用自己的脚趾头发誓,这丫的手绝不是干净的。
“嗯,你说的都是摆在桌面上的。”
猜叔心情颇好,慵懒的躺倒了下去,枕着手,看着床边白色的沙曼随着夜风起舞,有种岁月静好的满足感。
“说嘛,说嘛,猜叔,你跟我说说嘛,我好奇死了。”
陈青手脚并用的爬了上去,不客气的骑在他身上,搂着他的脖子撒娇,她可好奇猜叔在其中起了什么作用了。
猜叔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笑,享受着小丫头和他的亲昵,笑的陈青终于恼羞成怒起来,伸手就掐着他腰间的软肉。
腰间的疼痛这才让他举手投降,揽着小青趴在自己身上,轻抚着她的脊背,这才幽幽道,
“在三边坡,坏的人不一定会死,好的人也不一定会死,蠢人才会死。毛攀错在手里没有筹码,却又自大狂傲,你说的很对,这件事是陈会长给爱梭送上的诚意,我只不过是在其中添了一把火罢了。”
陈青趴在猜叔的胸口,耳边是他砰砰的心跳声。沉稳有力,就好像在子宫里听妈妈的心跳一般的舒服,踏实。、
听得她都有些犯困了。
驱虎吞狼,猜叔历来是个中高手,三十六计玩的飞起。
不过,真正杀死毛攀的应该不是陈会长,也不是爱梭,更不是猜叔,真正杀毛攀的是他亲妈。
小学生都知道的‘郑伯克段于鄢’的历史故事,她的原罪就是纵其欲而使之放,养其恶而使之成。
惯子如杀子啊。
毛攀的死,就像一粒石子落在湖面上,荡起一阵涟漪,然后就悄然泯灭。
没有人再好奇,也没有人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