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评论员表示,伊萨克伯爵身上这种大公无私的品德是当下法国贵族们普遍缺少的,更多的贵族在这种情况下只会藏污纳垢、同流合污,倘若我们的行政体系中全是伊萨克伯爵这种具有担当之人,法兰西必然会成为一个令人生畏的国家。”
大声念完这条新闻之后,一众军官差点都没反应过来。
那个前几天还在和荣军院针锋相对的伊萨克伯爵,竟然为这么屁大一点的小事选择了辞职?
夏迪斯中校更是直愣愣地盯着报纸上那个熟悉的人名,夏尔·波尔纳巴,又是小子?他和伊萨克伯爵沟通协商一番之后就让对方主动辞职滚蛋了?!
顿时,夏迪斯中校感到大脑一阵混乱,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夏尔可是在入学第一天就痛殴了伊萨克伯爵的儿子,他怎么可能和伊萨克伯爵沟通协商呢。
那名军官咳嗽两声,也看出了众人脸上的疑惑,于是小声说道:
“我从警察部队的旧部那里听说了,前天晚上根本不是什么和平协商,月湖庄园里可是流了不少血...但奇怪的是,伊萨克伯爵却根本没有提到这场武力冲突,甚至想主动淡化冲突...”
众人面面相觑着,最后将目光投向了夏迪斯中校,毕竟事情的另一方主角就是巴黎军校的学员。
但夏迪斯中校也只是疑惑不解地摇摇头,最近几天他都不在军校内,更何况对于夏尔·波尔纳巴,他自己也是完全的摸不清楚。
一众军官在一番苦思冥想之后也没有得出什么可靠的结论,于是只得先将这个谜团放到了一边。
“不管怎么说,确实是个突如其来的好消息啊。”一位军官拍着胸口笑道:
“土地的议程至少要延期一个多月了吧。”
如果没有夏尔·波尔纳巴的话,他们这些人今天就得收拾铺盖走人了。
另一位军官紧紧也指着报纸上的那个人名,很是动容地提议道:
“不错,夏尔·波尔纳巴,我们这些老头这次真是多亏了这个年轻人,白衫军欠他一个大人情啊,得有所回报才行。”
众人也都十分赞同这个提议,毕竟白衫军们本身就是靠着人情纽带来维持影响力的,他们很清楚人情债还是得尽早偿还才可。
不过考虑到白衫军们现在都是一群无钱无权、空有影响力的老头子,众人也拿不出什么物质上的回报。
于是一众军官在商讨过后,决定让夏迪斯中校回到军校后代表白衫军向那位英勇的学员表达感谢,并郑重许诺会在对方落难之时同样伸出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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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话室内的气氛在收到这条消息过后也终于回暖了一些,不再如方才那般唉声叹气、死气沉沉。
不过,军官们的脸上仍是没有太多的喜色,因为他们很清楚,即使拖延上一个多月时间,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下一任的行政长官依然会在财政部的支持继续觊觎荣军院的土地。
见众人依然是愁眉苦脸的样子,方才进门的那军官却是忽然朗声大笑了起来,一把将手中报纸翻到了另一版面:
“哈哈哈各位别叹气了,还有一条天大的好消息呢,看这儿...”
一众军官又是一惊,赶忙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齐声念了起来:
“昨日清晨,科西嘉王国首相兼王储殿下第一侍从,劳伦斯·波拿巴阁下公开发表了一篇文章。
在文章中,波拿巴阁下提到他注意到了法兰西财政部近日在试图削减巴黎荣军院开支的行为,并对该行为表达了疑惑与不解。
波拿巴阁下的原话是:法兰西的财政部着实奇怪,他们有钱让五千名端茶小姐与一万两千名秘书整日无所事事,有钱给自己部门每年盖一栋三层高的大理石办公楼,却没钱让四千八百名为国家流血的军人安度余生。
身为一名将军的波拿巴阁下对士兵们的悲惨境遇感到不能容忍,并对财政部喊话称:如果一定要削减开支的话,请在荣军院的开支之前先把我的俸禄削减了吧。
据一则未证实的消息,王储殿下在私下里十分赞同波拿巴阁下的言论,并附和称,如果财政部想要削减荣军院的开支,不如先将王室的开支预算给扣除了。
而在昨日下午,财政大臣被目击到从凡尔赛出发,焦急前往了杜伊勒里宫与科西嘉大使馆,但似乎并未见到王储殿下与波拿巴阁下本人。
随后,财政部紧急回应称,他们并没有出台任何削减荣军院开支的政策文件,并强调巴黎荣军院将会按照先国王的敕令继续为退伍军人们提供赡养服务。
同时,财政部也做出承诺,将会致力于逐步扩大荣军院规模,以为更多功勋将士提供安身之所。”
如果是第一条报道带给众人的是错愕,那么这一条报道带来的就是彻头彻尾的狂喜。
在一阵短暂的延迟过后,整个茶话室内都爆发出了一阵雷鸣般的欢呼,仿佛这群年近古稀的老兵回到了他们第一次打赢战役的那个晚上一样。
就连素来不苟言笑的夏迪斯中校也愣在位上,忍不住傻笑了起来。
劳伦斯·波拿巴,那个科西嘉人,王储殿下的近侍,他竟然主动干涉了这次争端,并且还始料未及地站在了荣军院一边。
财政部显然不想在这样一件小事上得罪波拿巴阁下甚至是王储殿下,于是也当机立断地选择反转,不仅表态不会削减经费,更是承诺逐步增大荣军院规模,这对白衫军来说完全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尽管已经读过一遍了,众人此刻仍是没有从报纸前散去,而是挤在一起贪婪地反复阅读着那几行白纸黑字,好似在品鉴什么珍馐美酒一般。
尤其是报道中援引的波拿巴阁下的原文:“在削减荣军院的开支之前,先把我的俸禄削减了吧”,更是让这群老军官称赞不已,连连点头,没想到一个来自科西嘉的外国人也可以和自己心心相印。
如果说夏尔·波尔纳巴是帮他们解决了燃眉之急,那么劳伦斯·波拿巴就是彻底根除了他们的心头之患,这些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退伍老兵们也终于不用彻夜失眠,辗转反侧地担忧日后归处了。
仅仅一个多小时后,这两则消息就传遍了整个荣军院。
白衫军们无不是兴高采烈,眉飞色舞的,几乎每个人的嘴边上都挂着夏尔·波尔纳巴与劳伦斯·波拿巴的名字,对这两位荣军院的救世主毫不吝啬赞美之词。
同时,包括夏迪斯中校在内的白衫军高层也立即聚集了起来,开始讨论如何回馈波拿巴阁下的好意。
当然,留给一穷二白的白衫军们的选择也不多,尤其是对劳伦斯·波拿巴这样的顶层人物。
白衫军们也只得怀着忐忑的心情,献上他们最高的礼仪标准:
高层们一致投票通过,授予劳伦斯·波拿巴白衫军荣誉军团长的称号。
这也意味着从这一刻起,劳伦斯·波拿巴已然以其不可磨灭的贡献,被白衫军接纳为一位自己人,并被视作一位潜在的领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