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瑾芸走后,我又抽了一根烟,我的心情好像蒙上一层灰,任由它含糊不清,犹如镜子一般映出自私、贪婪。我怕的是擦干清楚后,里面是更加的讲不清道不明的真理。
囚笼、自由……
心里面重复默念这几个词,跟消失又反复出现的火花一样,若隐若现。
我不想再想这些了,一根烟抽完,我去食堂给司机师傅们开会,开完会就回到办公室。这个点已经没几个人,我来的时候他们会抬起头看一眼然后当作什么都没看到继续忙自己的工作,我就是这么一个可有可无的人,我也不在乎。
办公桌下面有一个抽屉,里面会放一些文件,都是不常用到的文件,几乎用不到,用来藏烟最合适不过。
可我打开后却发现里面多出一样不属于这里的东西,一个相框,照片是一家人的合照,里面的人穿着朴素,一对老夫老妻脸皮粗糙,应该是做苦力活的。最右边站着一个驼背的老妇人,头发苍白,在这一家应该是奶奶那一辈的。最中间则是一个小女孩,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充满期待的看着镜头。
小女孩跟小刘颇为相似,可以说就是她本人,也就不难推断,这就是小刘以前的家庭合照。至于她为什么会把家庭照带公司来,还偷偷放抽屉里,估计是以此激励自己坚持下去。
我摇摇头,把抽屉合上然后打开第二层的抽屉,把烟和打火机放进去。
下次抽烟就是第二天了,我不在的日子不要和时间拔河。如果觉得耀眼的太阳放射刺骨的寒,那么就请相信在天涯海角存在着春暖花开,我不能保证一定有,谁都不能保证,但信着信着,说不定自己真的以为有了,以为有了,或许真的就有了。
合上第二层抽屉,我离开安静如斯的办公楼。外面升起中兴的月亮,水蕴似的蟾光铺洒在水泥路上,四处升腾,好像沼泽,又好像一望无际的戈壁。于是人们下班后的欢声笑语飘零在手提袋中,拉长在电瓶车的间隔,又仿佛低垂在拥挤的夹缝中。
“呦,领导!你还没下班啊。”一个司机过来和我打招呼。
我冷漠的回道:“反正都这么晚了,晚十分钟和晚半小时,差别不大,干脆留下来监督你们有没有督卡。”
“这有什么好监督的?”司机自信满满的拍着胸脯,粗犷的说道:“你不要以为我们都是些粗人,该有的遵规守纪我们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