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记重重的耳光就甩在了他的脸上。
把黄利国抽到清醒不少,他原本借着酒意,就要发飙,自己可是上了春晚的大名人了,谁敢打自己?
可定睛一看,立马吓得抖了抖,喊道:
“师傅!”
没错,就是18岁毕业后,手把手教自己,让自己有了‘自行车’厂职工身份,甚至介绍入团,入党,分了房子,娶了媳妇的,还跟厂长说好话,帮自己即将升职的师傅谢猛。
“十八岁毕业,我就到了自行车厂。”
"我是先入团,后入党。”
“上过三次光荣榜。”
“厂长特别器重我。”
……
小品中的台词,其实就是黄利国的真实经历,他也曾是工人,工人身份也曾是他的骄傲,他的一切。
那个被黄利国称为‘师傅’的中年汉子,疲惫的脸上,却有着一双无比锐利的眼,扫视四周庆贺的场面,指着黄利国就骂道:
“你个畜生,以后不要再叫我师傅。”
“原本以为,齐谦老先生来我们自行车厂巡演,看上了你小子,说你有天赋,带你去说小品,是件好事,我也帮你弄好手续。”
“可没想到你春晚真是演了个‘好小品’啊,好到大年三十晚上,工友们,甚至厂长都来问我,说老谢,你看你教的好徒弟黄利国,这觉悟真高,真利国。”
“丢人啊,气的老子年也法发过了,连夜买了张站票,一路从东北坐绿皮火车到京城,站了一天一夜。”
“就为了看看,看看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现在看到了,喝大酒,唱《好日子》是吧。”
“我让你唱!”
说着,愤怒到极点谢猛,猛地一扯桌布。
桌上的菜肴,顿时散落一地。
黄利国一家人,面对暴怒谢猛,连桌都掀翻了,却没一个敢吱声的。
黄利国的父母,脸上全是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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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可是他们拉着儿子黄利国,跪在了谢猛面前,求他收徒,说怎么教,怎么打都行,只要能让黄利国进自行车厂,当上职工。
那年头,厂里的师傅与徒弟,甚至有些比父母都亲。
黄利国的妻子,被吓的抖了抖,却也只敢一边收拾着被打碎的盘子碎片,一边劝道:
“师傅,别生气了,事情已经发生,可别在气坏了身子。”
“利国现在也出名了,昨天下了春晚,很多商演都求着让利国去,给的都是大价钱。”
“您要是觉得东北那边不好待了,来京城吧,我们给养老,劳累了一辈子,您也享享清福。”
谢猛‘呸’的一声:
“老子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介绍你黄利国进了自行车厂,又把秀芹你这个徒弟媳妇,给介绍进了纺织厂。”
“‘享你们的福?’这缺德的福享了,老子怕折寿。”
说着,摔门而去。
这一夜,黄利国失眠了。
第二天,大年初二,顶着个黑眼圈的黄利国,提着好烟好酒,甚至还拿了颗老山参。
去给住在京城老胡同,四合院里,教自己小品的师傅,齐谦拜年时。
刚进去,就被轰了出来。
手中那些名贵的礼品,都被师娘给丢垃圾一样,丢了出来。
最后,白发苍苍的齐谦站在门内,看着外面自己收下的关门徒弟黄利国。
一门之隔,却宛如天堑。
他摇了摇头:
“你是工人出身,如今却背叛的工人阶级。”
“可称为‘工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