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与这片落满了积雪的战壕不相匹配的是,这条横向蔓延了百十米距离的弧形战壕里,目光所及之处,卫燃却根本没看见一个人影。
同样跟着翻进战壕里的突击班战士们纷纷看向了沉班长,后者和另一个班的班长对视了一番之后,立刻各自选了相反的方向,带着两个班的士兵开始前进。
排着队穿过一条交通壕,卫燃立刻闻到了烟草的味道,同时也听到了左侧方向,“思密达”含量极高的交谈声。
和沉班长打了个手势,待后者点头同意之后,卫燃立刻循着交谈声摸了过去。根本没走多远,他便看到了一个机枪火力点里透出的些许火光。
小心翼翼的探头扫了一眼,里面正有两个穿着难含军装的战士背对着自己火力点的出入口,围坐在一个用铁皮桶改装的简易火炉边上,一边抽烟一边聊着什么,那担着铁架子的篝火上,两个美军大量配发的灵肉罐头此时正弥漫出浓郁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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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跟在身后的士兵比了个手势,卫燃一个跨步迈进这机枪火力点,左手揽住左边那名敌人的脖子的瞬间取出了金属本子里的毛瑟刺刀用力一拖,同时右手也狠狠的砸在了右边那名敌人的颈部。
紧接着,他两只手用力往中间一揽,等两人的脑袋撞在一起的瞬间,拖着他们往后轻轻放倒,顺便也让左边那位被割开的颈动脉喷出的血液溅在了离着他们不到半米远的机枪上。
“噗!”
卫燃先给左手边那名敌人的胸口补了一刀,随后又秉承着雨露均沾的公平原则,给右手边的胸口补了一刀,顺便,还不忘左右搅了搅。
轻轻放倒怀里的尸体,卫燃拔出刺刀甩了甩,随后抄起右手边靠墙的卡宾枪,稍作检查之后钻出了机枪掩体,朝贴墙等待的战友们挥了挥手。
刻意和那些战士们分开,卫燃猫着腰在战壕里继续往前走,很快,他便听到了此起彼伏的鼾声。同时,也看到了从一个加了个顶和棉布帘子的洞口里冒出的些许亮光。
看了看身后,卫燃小心的挑开棉帘的一角往里看了一眼。这里面的空间并不算大,甚至可以称得上有些许的低矮,除了中间有个加了烟囱的炉子冒着些许火光之外,周围一圈还布置着五张又窄又小的木头床,这五张床上,却只有其中三个睡着人。
没有急着钻进去,卫燃继续往前走,很快,他便看到了一个正在对着拐角阴影撒尿的人影。根本没做犹豫,他快步冲上去,右手揽住对方的脖子,同时左手的刺刀也从后背捅了进去。
握紧了刺刀的刀柄一番左右摇晃,卫燃等这人停止挣扎之后,直接将他轻轻推进了那个贴着战壕墙壁挖出来的简易厕所里。
还不等那具尚且温热的尸体栽进冻结的粪坑,卫燃也扶着战壕墙壁,一屁股坐在了满是积雪的射击台上,咬紧了牙忍受着再次出现的大脑宕机感,努力不让自己吐出来。
片刻之后,那股别扭的感觉烟消云散,卫燃也像是一条得救的死鱼似的松了口气。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感觉到鼻子和嘴巴周围热乎乎的,扯下面罩擦了擦,卫燃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流鼻血了!
“那破本子可别给老子弄个颅脑损伤...”
卫燃暗自滴咕了一句,伸手抓起一把冰凉的积雪湖在鼻子上,稍等了片刻之后,重新拉上满是冰霜的面罩,扶着墙壁返回了刚刚发现的宿舍。
再一次撩开厚实的棉布帘子,卫燃蹲在一个仍在呼呼大睡的难含士兵身边,轻轻掀开被子之后,干脆的将刺刀从左肋捅进了他的肺腔,随后又抽出刺刀在胸口补了一刀。
根本没有起身,卫燃手脚并用的挪到第二张床的床边,故技重施杀死了第二个熟睡中的难含士兵。
“噗!”
当卫燃将刺刀戳进最后一名熟睡的士兵胸口之后,却根本没有拔出来,反而一屁股坐在地上,费力的脱掉了因为浸水被冻的像一双铁鞋似的胶鞋以及宛如盔甲般的棉裤。
凑到火炉边稍微暖和了一番,卫燃挑挑拣拣的找了一条自己穿着勉强合适的灰蓝色难含野战棉裤和一双翻毛的靴子换上,随后又重新系好了充当伪装的白色床单。最后烤了一把火,顺便再次检查了一番刚刚缴获来的卡宾枪,他这才撩开帘子钻了出去。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这战壕里已经多了不少志愿军战士,甚至战壕外面,都已经有拎着枪的志愿军战士飞跃而过,朝着前面推进了。
随着潜入人数的增加,这片阵地终于还是响起了第一声枪响,但很快,随着几声枪响过后,阵地各处也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呼喊。
直到这个时候,卫燃也终于肯定,这次的语言任务确实如预料那般,让自己学会了棒子话。而那些志愿军战士们喊出的跑调棒子话,内容依旧是“放下武器!”
相比之前那两幕遭遇过的美国兵,卫燃此时真是大开了眼界,从那声枪响过后,前后都不到两分钟,那一声挨着一声的“放下武器”似乎比枪都好使。
这黑灯瞎火的大雪天里,驻扎在这片阵地上的难含兵们呼啦啦丢下武器的动静,在某些瞬间甚至让卫燃误以为自己到了刚刚被占领的法国。
等到一小部分准备趁着混乱往大后方跑的难含溃兵被提前赶过去的三班也给轰回来之后,那位自始至终都跟着他们一起行动的排长扯着嗓子喊道,“夏川!发信号!”
“是!”
夏川立刻将手里拿着的盒子炮别在腰上,转而抽出了一支手电筒,跑到铁丝网的边上明灭不定的打起了信号。
与此同时,那位排长也熟稔的喊着一个又一个名字,招呼着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剪开了铁丝网。
将刚刚从另一个充当宿舍的掩体里俘虏的几名难含兵交给二班的人统一看押,卫燃凑到了司号员夏川的边上看向了江对岸的方向。
夜色中,很快便有六七十号志愿军战士,两两一组的扛着提前准备的木板和木桩甚至油桶冲下了江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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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战士像是感受不到温度一样,毫不停歇的冲进了冰凉的江水里,以最快的速度砸下一颗又一颗的木桩,又或者干脆放上几个两头通的铁桶,用来支撑充当桥面的木板。
不等最后一块木板铺好,第一批志愿军战士便快步冲上了临时木桥。
第这批人过江协助控制好俘虏之后,刚刚负责拿下这片阵地的战士们也接过了对方递来的棉衣棉服和鞋子就地换上。
“突击排集合!”
夜色中,那位排长低声招呼了一句,刚刚换好干衣服的众人立刻围拢过来,各自站在了各自的班长身后。
“卫燃,你的酒壶。”班长深沉说话间,已经将沾染一丝丝血迹的酒壶递给了卫燃。
匆忙接过酒壶,还不等卫燃说些什么,那位还不知道名字的排长便开口说道,“现在距离天亮还有不到12个小时,我们要在天亮之前赶到美国朋友的身边,争取一举拿下他们的指挥所!同志们,有没有信心?!”
“保证完成任务!”三个班的士兵齐声喊道。
“丢弃不必要装备和补给!”那位排长话音未落,众多战士已经哗啦啦的将身上不必要的东西丢到了脚下。
看了眼踩着临时的木桥过来的先头部队,这名排长大手一挥,三个刚刚结束战斗的突击班立刻排着队跑在了最前面,沿着被大雪覆盖的公路,迎头重进了这冷透了骨头的雪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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