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得不错,我会找机会给你谋个稍微好一点的出身,可你自己要衬得上,既然几处道藏都向你开放了,这些日子就多读一读。”
夏绶鱼心中又惊又喜,她虽然天资、容貌、心思样样不弱于人,可出生低微,暗地怎么能不自卑呢?一时间潸然泪下,答道:
“真人再造之恩,粉身碎骨,无以为报!”
李曦明负手走在前头,轻轻点头:
“这些日子多读一读,省得东西送到你手上,自己端不稳、端不住,到时候被人揭穿了再来悔恨,那可就晚得多了。”
夏绶鱼连连点头,两人已经到了早时商议的那颗大枫树之下,一身巫袍的后绋和老态龙钟的苓渡低声商议,见着李曦明前来,苓渡早早站起身来,苍声道:
“见过昭景道友,时间紧迫,还请一同前去。”
李曦明点头,后绋只问了声好,依旧沉默,三人穿入太虚,无限的漆黑弥漫上身周,苓渡这才低声道:
“我与后绋道友布置了这些时日,本想尽力做的周到,动静越小越好,所以一直拖着,没想到前日得到消息,那位前去释土禀报的怜愍走完了刀山火海,受完了罚,并没有降位,而是戴罪回来追查了,只好仓促请道友过来。”
李曦明摇头,答道:
“能查出个什么东西来呢?能算到的早该算到了,若是发现过痕迹早也追过去了,轮不到去释土受罚。”
说是这样说,可李曦明心中略有些发怵:
‘好大的阵势,只希望不要让那家伙顶着压力回来,到时候把事情全都算在我头上…还是尽快把这件事情办完。’
苓渡似乎也抱着相似的想法,没有从太虚中径直过去,而是绕到凡海,利用凡海穿梭速度极快的特质很快到了孔雀海北方,又从袖子中取出一朵莲花来。
这朵莲花粉红可爱,不过巴掌大小,另一枝条上则挂着一老莲蓬,李曦明站在他身边,看得正清楚,莲蓬上整整齐齐,有五个孔洞。
苓渡掐了个法诀,那五个孔洞立刻有三个响应,挑出三枚白玉般的莲子,老真人低声道:
“还请两位各取一枚,贴在虎口存放,以防摩诃推算!”
‘有这好东西你不说…早说嘛…’
李曦明心中稍微一松,按照他的说法把莲子扣下来了,只觉得法躯略有些异样,隐约有些五色的宝光,随着苓渡穿出太虚,已经到了孔雀海的某处海底。
这一处暗沉无光,海水呈现出深深的铜绿色,李曦明随着两人潜入,很快到了一处巨大的海峡,苓渡则道:
“还请两位稍待!”
老人往海峡深处穿梭而去,李曦明虽然知道对方害自己的可能性几近于无,心中依旧暗暗打鼓:
‘若是在此处设下一阵,两人围攻,恐怕我性命堪忧…若是不使出玄光…有六成概率要陨落在此处…’
好在他的遐想并未成真,只过了半刻钟,海底地动山摇,整片海床剧烈的颤抖起来。
“轰隆!”
一片绚丽的五色宝光从海底喷涌而出,大如房屋,越过重重的海洋,往天际冲去,始终默默掐诀念咒的后绋终于一停,喝道:
“起!”
顿时有一面棕色的花纹小袋从他袖中飞出,从海水之中穿梭而过,在半途就截住了那绚丽的五色宝光,袋口鼓动,慢慢向上的五色宝光转折了方向,多飞了几里地,在冲出海面之前转折,掉入那袋口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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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压制这异象并不容易,纵使这五色宝光没有直冲天际,依旧有祥云朵朵飞翔在海洋上空,李曦明很是上道,并不用本身的神通法力,而是催动手中的宝珠【赶山赴海虎】亮起,数道艮土光辉直射天际,将那些祥云打散。
后绋眉头紧皱,一手维持那棕色的小袋,一边看向李曦明,低声提醒道:
“还请昭景道友注意,孔雀怜愍能感应此物,虽然被我等压制,可孔雀海近在眼前,那怜愍必然驾风前来。”
李曦明稍稍点头,过了几息时间,那光柱终于慢慢落下去,后绋也显得越发轻松,却听着天边传来一声穿金裂石的巨大鸣叫声:
“嗷——”
海面上浮现出一只庞大的五彩青铜色混杂的巨兽,红眼金喙,足有小山大小,背部平坦宽阔,身后拖着的遁光中流淌出五彩缤纷的宝光色彩,霎时间染了大半天空。
这孔雀轻轻一跳,赫然破海而入,精准地往几人的方向扑来,口中传来浑厚的中年男人声音:
“何人敢偷窃我孔雀道统!”
这怜愍瞬息而至,在海中变化为一位披着五彩禅衣的中年和尚,头顶六道戒疤,各有颜色,两手空空,怒目圆瞪。
李曦明瞥了后绋,这身着巫袍的大鸺葵观真人见了和尚的模样似乎非常得意,哈哈一笑,答道:
“你爹。”
中年和尚寻声看来,顿时愣在原地,心中一骇:
“紫府?!两位紫府!”
怜愍本就紫府初期左右的水平,哪怕修到了莲花座下,那也是生存能力大大提升,实力上涨并不多,顶了天和两道神通的修士打一打,通常渡过了参紫仙槛的修士就要三到五位怜愍才能抵挡了……
他一下见了两位紫府,心中顿时发怵,李曦明与后绋又按耐住了气息,不显现出神通修为,顿时叫他摸不准了,可他到底是孔雀,堂堂【大赐铜彩寺】的怜愍,底气还在,只冷声道:
“不知是何方道统的真人,竟不知孔雀海是我【大赐铜彩寺】的地界?这宝光也是我孔雀道统所有,还请速速让出……”
“我【大赐铜彩寺】足足有四位怜愍,正在迅速赶来,道友莫要自误!”
李曦明的明阳神通不擅长隐匿气息,也不知道面前怜愍的推算能力几何,能不出声尽量不出声,后绋却哈哈大笑,一副狂狷模样,冷声答道:
“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太阳青池,步梓真人是也!给我滚远点!”
李曦明呆了呆,差点转过头去看他,心中直犯嘀咕:
‘不是…后绋…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