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商议着,很快见一人从殿外上来,两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倒在殿中,拜道:
“家主!大鸺葵观的后绋真人…已经现身洲中!要见您与老大人!”
“什么?!”李绛迁微微一愣,与李行寒皆是一惊。
‘这大鸺葵观的真人…无亲无故的…怎么找上门来了!’
李曦明也不是什么交友广泛的人物,当下猝不及防,谁也想不到他会上门来,无疑是坏事多过好事,李绛迁只觉得心中暗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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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了…’
可紫府到了洲上,这下是必见的,一刻也不能拖延,不是去请人家进来,而是要李绛迁等人自己去拜才符合地位。
这虽然是极小的细节,可对好面子的后绋来说可不是小事,他快步从位子上下来,一同李行寒出了大殿,往侧殿之中去,从殿门口进去,果然看见一位黑色巫衣的青年坐在主位上,侧旁站着一位白衣灰裙的女子,眉心配着不知何等宝石,长相极美。
李绛迁带头拜下,恭声道:
“晚辈望月仙族李绛迁,忝为李家家主,见过后绋真人!”
兴许是他礼数周全,后绋还算客气,点头道:
“起来罢。”
李绛迁起了身,也并未入座,侧着身恭敬候着,李玄宣也从青杜赶来,老人行了礼,后绋抬眉道:
“本真人在海外行走,机缘巧合,与贵族的昭景真人一同游历了一阵,分别之前,听闻我要回海内,便托我带个消息。”
“多谢真人!”
一听这话,李绛迁连连致谢,李玄宣如释重负,听出李曦明并未有大碍,简直要落泪,李行寒则松了口气,面色明显散去忧郁化为了喜色,后绋指了指夏绶鱼,答道:
“这位后辈,也是昭景托我带回来,说是要指给他的晚辈成婚,也是海外的高修后裔。”
李玄宣早观察夏绶鱼了,本以为是大鸺葵观哪位高修,还在思量这女子气质颇佳,一听这话,眼睛顿时亮了:
‘周暝老大不小了…还以为曦明不上心…原来是早有了准备!好好好…成了紫府,做事也周全了…’
李绛迁听到了此处,这才确认李曦明的状态应当还不错,心中一下有底气了,应了一声,后绋看起来却不想多待,平静地道:
“我等与昭景相谈甚欢,他一时半会还不能回湖上,却让绶鱼带了信来,族中安分守己即可。”
“本真人西边还有要事,一刻耽搁不得,大西塬上大战不休,蜀地大旱了第九年,前几月地方宗族崩溃,门派外迁,四处易子而食,晚去一刻便多死百千人,不多闲话。”
他不等几人回答,踏入太虚而去,几人恭敬相送,李绛迁却还在琢磨他的话语,那双精亮的眼睛动起来:
‘蜀地大旱,旱为不降雨。陆上旱烈不降雨,潭泉枯竭…则是渌水果位之兆。’
他在揣摩渌水的状态,李玄宣已经望起夏绶鱼来,老人上前一步,问道:
“老夫李玄宣,姑娘…”
“不敢!”
夏绶鱼连忙欠身,从袖中取出两卷卷轴来,一红一金,捧在手心,先把金色那一卷交到了李玄宣手中,客气地道:
“老前辈,这是真人要我交到家中的,金色这一卷是给湖上的,红色这一卷…是我的婚书。”
她并不显得羞涩,大大方方,答道:
“是族内周字辈的子弟,名暝。”
李玄宣见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一边把金色卷轴收下来,一边点头笑道:
“姑娘…这孩子是真人的嫡亲孙子,独一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