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亚有些黯然地摇摇头道:
“既然如此,又何必欺骗那些孩子,给他们虚假的希望……”
“因为他们需要一个永不消逝的‘战神’。”艾德文平静地道,“大陆诸种族中,不应当是兽人一族,成为失去主神庇佑的流浪者。是的,我死去之后,艾德文的力量将会消失……他们的萨满不再能使用战歌驾驭元素,他们的一切祈祷和供奉都会归于虚空……但他们不能认为我已经死了。没有神明、没有信仰的种族是走不远的——瞧瞧今天的精灵吧,安德烈亚。”
说到这里,艾德文轻轻闭上眼睛,道:
“在尘埃山脉的东边,盖一座供奉我的神殿,让孩子们记住我的存在。这个,你能做到吧,安德烈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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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心”安德烈亚点点头,表情苦涩:
“能。”
“很好,那就走吧,去和孩子们待在一起,不要在一个垂死之神的身边蹉跎岁月。”艾德文依旧闭着眼睛,轻声道,“总有一天,你也会死,哦,安德烈亚,在孩子们的心中,你会是比我死的更早的一个。”
“而您,我的老师,您是……永恒的。我会做到这一点。”安德烈亚庄重地承诺道,然后站起身,离开地上的艾德文向远方走去。起初,安德烈亚走得有些犹豫,三番几次想要回头张望,但最终,他还是追逐着失群的角马,消失在了荒原的地平线上。
在“霜心”安德烈亚的背后,他所看不见的地方,一朵被鲜血浸染的巨大玫瑰正在战神艾德文的躯体上静静绽放。
永远绽放。
……
当卡尔维诺·灵歌大师读完了墙壁上的记载的最后一个字,整座被占领的神殿大厅,都陷入了沉默的死寂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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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歌大师的精灵学徒,手里攥着那张遮掩了惊天秘闻的巨幅红布,汗珠自额头上滚滚而下。
夏侯炎呆呆地望着墙壁上那千年未见天日的文段,歪了歪头,没说话。
而刚才还在捧着血豆腐火锅大快朵颐的埃尔德里奇,此时也是一脸目瞪口呆地望向这边,连火锅汤底洒了出来都没有意识到。
维克多·劳瑞大师足足花了十多秒钟,才重新找回自己的语言功能,结结巴巴地道:
“战……战神死了?上千年前……就死了?”
灵歌大师咽了口唾沫,干巴巴地回答道:
“按照墙上的记载,好像……是的。”
“可可可可可……”劳瑞大师的嘴唇颤抖不止,活似刚刚接受过治疗的网瘾患者,“可……可怎么会?联邦的兽人们……一千年来,一直在信仰一个……已经死去了的神?”
“这或许说明了……他们的高阶祭司,为什么要用红布把这面影壁遮盖起来……”灵歌大师一边思考,一边缓缓地道,“毕竟在萨满教的官方宣传里,战神并没有死去,而是孤身消失在荒野中,并且祂如记载中所说,总有一天‘会以一个异乡旅客的身份,从浩渺的荒野中归来’……”
“等等!这不对吧?”夏侯炎突然一个激灵,发现了严重的问题,“神明死去以后,祂的力量不就会随之消散吗?灵歌大师你看墙上的记载,战神死前也说过,在自己死后,‘他们的萨满不再能使用战歌驾驭元素’……可如今,兽人萨满不还是在照常使用战歌力量吗?”
灵歌大师和劳瑞大师,都被领主大人这个问题给震住了。
夏侯炎伸手捏了捏眉心,在心中梳理了一下目前的情报:
如果这道影壁上记载的秘文确凿无误的话,那么兽人一族所崇拜的“战神”艾德文,其实早在千年以前就已经身死道消、嗝屁着凉;
可问题是,千年后的今天,兽人萨满却仍然在使用属于战神的战歌之力!
如果战神已死,那萨满们使用的力量究竟是打哪来的?
而更重要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