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质疑这位年轻神父的谨慎,但夏季的小雨是在太多,有时没等外出的队伍回来就止住了,为此专门去唤回刚离开的队伍显得有些不值当。
格林沉默了一会,轻敲着地图。就几次经验而言,这不无道理,强行打断搜索也会加重焦躁情绪。
可有些话就像是一根卡在皮肤里的刺,时不时在想要有所动作时传来一些小而尖锐的警醒。
“过会你再上去看一次,如果雨没有停,就先把我们在大厅守着的人叫回来,回来的队伍也暂时不要再出去了。”
“当然,如您所愿。”
石室内安静下来,教会人员们天然适应这种静谧的氛围,与需要低声走过的肃穆教堂环境一致。
神父独自一人在灯下钻研不全的地图,试图从中发现什么隐藏的规律,这几天来的时间都是那么度过的。
戒除焦躁。他默念圣典的教诲,假如这是一场考验,他不会让主失望。
按耐下心中烦躁,格林继续顺着那些根须般散开的分支逐条查看,新的通道已经被画在图上,依旧是大部分岔路被堵死、小部分不见尽头。
指尖循着那些虚线或横断的线条游走,他开始产生一种猜测——是否这些未探及尽头的分支,其实也在更上游的某段被封堵,因此限制了阵雨后的水道流量变化幅度。
到底是什么人特意来到地下凿塌了它们?
那或许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否则不会被描述为“与王国诞生年代遗迹上类似的凿痕”。
难以想象那古老年代就有什么人耗费大量人力与时间,用在破坏这些更古老的隧洞上。
可他们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格林沉浸在毫无头绪的猜想中,直到修士们陆续休息完毕,开始低声地做每日祷告。
一个消息被递到他耳边——雨还没停。
“瓦丁,过来一下。”格林合上地图,发觉自己一直以来疏漏了一件小事,在无法靠天色估算时间的地方,应该带上一个大沙漏计时。
“有什么吩咐吗?我们很快就要出发了。”
“不,暂时先等等,上面下了好一会雨了。”格林按住他的肩膀,也按下自己内心腾起的一丝焦躁不安,努力不让它表现在脸上,“你带人去把大厅里的岗哨叫回来。”
“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