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接下来顺利完成了重新挪移安放桌子的活,也没能让女孩摆脱阴云,一种“我什么都没干成”的挫败感伴随着她回去看书。
“或许应该让伊冯暂时远离这些东西,毕竟她的情况比较特殊。”库普劝说道。他是知道一部分伊冯病情的,至少是明面上变化的部分。
克拉夫特目送伊冯下楼,坐上回诊所的马车,转身把一张桌子搬回原本位置,“不,越是这种时候越应该给她一点事做,哪怕这件事本身没什么意义。”
“要给她‘我已经很不错了’的信心,而不是促使追求短期成效的压力,这会把人推向我们不想看到的方向。”
“何况伊冯确实已经很不错了。这个年纪的时候,我还在想方设法逃课去林子里捉鸟玩,而她已经对未来有了强烈规划意识。”
“您还逃过课?”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被无意泄露了。
“没成功过,毕竟我的老师也只教两个人。”也没人能在老伍德的地盘上消失得无声无息,被抓获的下场一般都是传统教育方式。
“还是快些开始吧,正所谓早开工早完工,早吃饭。”
克拉夫特把脑袋探出窗户,确认周围不存在能观察这边的制高点,半关合窗页,在桌上排开大小器皿。
最重要的实验材料被锁在铁盒里,填塞用棉花中央保存着一个小而通透的蜡封玻璃瓶。
晶体颗粒状物质在瓶中摩擦滚动,发出角蝰在沙漠中游走般的细小声响,像一罐窸窣低语的黑盐。
克拉夫特轻轻晃动瓶身,把表面摇平,与瓶身上刻出的高度线对比后,用镊子捡出了比较大的一粒,放到一口大圆底烧瓶中。
他先试着用用水浴缓慢升温,直到水槽里水沸腾那颗晶体也没发生什么变化,彻底排除了动物体温水平的温度引起熔融的可能。
换上烛焰加热,实验对象依然不为所动,仿佛一颗真正的沙石或盐粒,只不过染上了极为纯净的黑色,看起来就像有拿针在空间里戳出了一个孔。
接着,各种溶剂,包括纯水、酸液、碱液、油剂轮番上阵,无一生效。也在意料之中,要是能如此轻易被溶解,那根本没有转化为液体的必要。
黑盐的理化性质相当稳定,属于适合被分到“杂质”里的死硬派。
这是件好事,意味着如果泄露到自然界,它会稳当地沉积下来,而不是随随便便地液化,然后跟着水循环跑得到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