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良站在江侃的侧前方,脸上也是带着一些谴责却又关爱的神色。
“我……”
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爬上了江侃的面颊,他抬起手扣了扣鼻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如果我说其实我自己都忘了我是今天的生日,你们信吗?”
“不~信~哈哈哈哈!”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十分默契地拖长了音调说了出来,一时间房间里充满了欢乐的气息。
“你们呀,唉~”
此时的江侃非常的窝心,一股浓浓的暖意从他的胸口升腾而起,直冲脑门。
眼前的这些人,除了余凯和柳志恒之外,都是在他重获新生后遇到的好朋友。
能够在自己都忘记了自己的生日时,都会有人记得自己的好朋友。
他的心中充满了温暖,声音也都有些哽咽。
但就在此时,余凯那大咧咧的声音再次在房间里响了起来:
“好啦,各位,其他的话一会儿再说,接下来就到了吹蜡烛的环节啦!”
他边说,边指向了那个三层高,足有20多寸的奶油蛋糕。
洁白的奶油上用米文写着“生日快乐”几个字,左边还用红色的糖霜画着一把吉他,右边则是用黑色的巧克力画着一台钢琴,上面则是很多彩色的气球与火焰,中间插着两根“4”和“1”的已经点燃的彩色蜡烛!
“寿星吹蜡烛咯,闭上眼睛许个愿吧!”
小飞燕甜甜的叫声提醒了江侃,他微微笑着看了对方一眼,两人对视一笑,小飞燕迅速地羞红了脸,江侃则是虔诚地闭上了眼睛。
一年前的明天,他曾经站在那汹涌奔流的大江之上,面朝江水,满心苦涩。
37岁就被迫从大厂“毕业”,之后的求职之路无比艰难。
极高的收入骤降为零,原本体面的生活也无法继续维持下去。
本想搞点直播副业,或是开个小店维持生活,却又被老婆嫌弃原本的金领变成小贩丢她的人,让自己怎么也办不下去。
这个结婚八年的小娇妻,在自己失业之后性情大变,变成了一只无时不刻都在践踏着他身位位男人自尊的凶恶母老虎。
哪怕是四十岁这样的大生,也不敢大张旗鼓地操办,只是自己在家里做饭的时候给自己多加了两个鸡腿而已。
就这样,都还是被老婆嫌弃在家吃闲饭,不挣钱。
当时自己的心里就一顿的烦躁,他吗的那每年四十多万的收入是被狗吃了吗?
但为了家庭的维持,为了孩子的健康成长,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没有反驳,因为他知道在反驳之后马上就会是一场劈头盖脑的数落,川中男子的耙耳朵传统让他再度忍气吞声,选择了以和为贵。
但就是这样百般退让,都在他对女儿说了一句:“可以用你的压岁钱来给爸爸买个蛋糕吗?”的玩笑话后,触发了老婆那火山般的怒火,让他立刻去死,死外边,不要回来!
当时的自己,听到她的这句话之后,是何等的愤怒与绝望。
长久的折磨和经年累月的PUA,让他也彻底地失去了理智,也放弃了继续活下去的欲望,竟然真的鬼使神差地走向了江上的大桥,竟然真的翻过了栏杆,让自己挂在栏杆外侧,脚下就是涛涛的江水。
可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在他即将放弃自己的生命的一瞬间,一个宛若天使的声音出现在了他的耳朵里。
那是一首歌。
一个朴素、单纯而深沉的男子所唱的歌。
那歌声,如甘霖般灌溉着他早已枯萎的心灵。
那歌词,如闪过天边的闪电,照亮了他那早已空荡荡一片的昏沉脑海!
那个不知名的地球歌手,在他的歌声里,轻轻地喟叹着,唱出了那些让他无比感同身受,无比痛彻心扉的歌词。
他是这样唱的:
“像我这样优秀的人
本该灿烂过一生
怎么二十多年到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