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心中这么想着,脸色渐渐转为虔诚热切,望着昙静法师一脸激动的说道:“法师果然佛理精湛,就连我这种不谙佛事的愚人在听教一番后也大受启发,愈发有感因果之律,欲种善因而得福报!只是我虽然有此心意,却不知该要如何表达,仍需请教法师。”
李泰前后态度转变虽然稍显突兀,但在昙静法师看来也属正常,他在陇右厮混多年,所见信徒从满腹质疑到顶礼膜拜转变较之李泰还要快速的都有。
出于对自己专业的信任,他也不觉得李泰是在刻意作态来迷惑他,于是便又一脸欣慰并无比贴心的给李泰提供了各种各样的方案,从最基本的抄经祈福到更高端的凿窟造像,甚至于更加盛大的水陆道场和盂兰盆会都给罗列出来。
李泰在听完这老和尚的介绍后,也不由得感慨和尚不出门、能知天下事,居然还是一位与时俱进的好和尚。
如今这个世道,虽然南朝北朝崇信佛法者不乏,但相对而言,南朝的佛礼仪式可要比北朝丰富且盛大的多,毕竟人家南朝有一位在世生佛萧老菩萨。
后世耳熟能详的水陆道场和盂兰盆会,可都是萧老菩萨过去这些年逐渐发明出来的。李泰在如今的关中都没见到过此类佛礼,却没想到远在陇右的一个老僧对此却是如数家珍。
既然昙静法师这么给力,李泰当然也不能掉链子、浪费人家一番口舌介绍,当即便大手一挥、一脸豪迈的表示所有这些全都来上一套,不求最好、但求最贵!
昙静法师大概也是平生第一次遇到这么豪爽的顾客,先是不敢相信,几番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后,这才喜出望外的将诸分掌佛礼事宜的僧员全都召入殿中来,要举全寺之力为李泰这个大豪客量身打造一整套奢华方案出来。
李泰对这些事情并不怎么熟悉,也懒得加入他们的讨论,便舒舒服服的当个甲方,先行起身告辞,约定明天让他们到州府来向自己提交方案。
众僧徒又依依不舍的将李泰送出寺庙,等到返回寺中后,昙静法师便一脸严肃的说道:“不必遵循过往佛礼规格,一定要极尽盛大的进行勾划!”
听到这话,众僧都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真要这么搞的话,那预算可就没边了。那住持僧忍不住开口道:“这李长史之前收买驼群散诸乡户使用,似也颇具资财,但毕竟是新入陇上,若于此盛造佛礼,恐怕他难以负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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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的就是他负担不了!这些膏梁子弟,喜好浮夸惊世,又好作人伦表率。今次为他亲长祈福,造业不够盛大便不足彰显他的孝义,他一定会答应下来!”
昙静法师智珠在握的笑语道:“等到他财物使尽,礼程却要半途而废,他情急之下,若是不想沦为此间笑柄,只能求告于我,那时他的权势自然由我使用!”
众僧听到这话,纷纷称赞法师果然高明,类似的手段他们过往也曾使用过且收效颇丰,光明寺因此才在十几年间发展壮大至此。
且不说光明寺僧众对李泰的算计,李泰在返回州城后,便也即刻召来一名亲信吩咐道:“速速返回长安,着令孝勇速率庄人西行赴陇,不要经陇关出,走陈仓狭道!小心行踪,不要人前招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