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几个小子在完成启蒙后,一方面遵循这个时代其他教育程序学习《孝经》等经义之外,还有李泰自编的《算经》,包含了数理化等各种学科基础知识。至于更高等级的数理知识,有的他还没有来得及编出来,有的则是已经忘了。
在将这几个小子作业检查一番后,虽然也谈不上让人眼前一亮,但也总还算是差强人意。
当然这是就李泰的标准而言,但若拿出去跟其他同龄人一比,可就是非常让人满意了,哪怕最顽劣的李雅,学识见闻跟其他少年相比也称得上是广阔渊博。
在将几个小子夸奖一番后,李泰便勒令他们且去内堂换上一身得体衣服,正待出发时,家人却又来报门外有访客求见。
李泰接过那名帖一瞧,居然是贺若敦,心里便有一些为难。如果是一般的客人,便着家人先作打发,来日有闲再于邸中接待一番即可。但是对于这贺若敦,李泰是既有几分好奇,又有点避恐不及。
他同这贺若敦最初相见,是在丈人独孤信家宴会上。那是去年独孤信归镇西征凉州之前,贺若敦拜访独孤信是希望能够追从麾下、前往陇右参战立功,但独孤信却并没有应允其请,原因就是这家伙口无遮拦、有点不好团结群众。
李泰对贺若敦这个人的感觉也是挺纠结,一方面的确挺馋其子贺若弼这个未来名将、而且贺若敦本身就勇武过人,但另一方面贺若敦这个人的性格和口才他也是领教过,就连自家老丈人都有点受不了,他也不免担忧自己能不能降得住。
他这里尚自有些纠结,前堂里已经响起骚乱声,不多久贺若敦那洪亮声音便响起来:“李开府明明在邸,你等家奴为何阻我门外?刁奴昼夜领受主人恩惠,却不能为主人引荐贤士,真是败家的狐鼠!”
听到这喝骂声,李泰也不用再犹豫了,于是便抬手吩咐堂外亲兵去将贺若敦引入进来。
不多久,贺若敦便阔步登堂,脸上仍然残留几分被前堂家奴阻拦的怒气,但却不敢对李泰恶语相向,入堂之后扑通一声便跪拜下来,再拜之后才顿首沉声说道:“末将冒犯贵邸、滋扰户中,不敢请求开府谅解。唯是事出有因,恳请开府能容末将仔细相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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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已经请入中堂里来,李泰纵使心中不悦也并不显露出来,只是回答说道:“贺若将军有事不妨直言,但请长话短说。因我今日早时已经与武安公有约,傍晚时需入户拜访其家,请恕此日不能于堂中款待周全。”
贺若敦听到这话,脸上惭色更浓,倒也不是完全的蛮不讲理,再作顿首后才又开口说道:“李开府凯旋履新,本来应当笑脸入贺,只是忧困于当下处境实在殊乏喜乐可言,唯诉苦于此。
末将父死弟少,妻泣儿啼,身当而立,一事无成,常有慷慨捐身之壮怀,却憾无慧眼可识之伯乐。此世名为大统,但镇人朋党遮护、势位私授……”
“将军请慎言!”
李泰也是自诩胆大之人,但听到贺若敦这番牢骚抱怨也是惊出一层冷汗,你这家伙真不愧是金牌MT,怎么吸引仇恨大怎么来啊。我萨保兄搞死的大将不少,但唯独逼杀你还真不能说他小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