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战事被唐王定义为灭齐之战,因此李雅等魏军当中的后起之秀们各自也都得以统率一军,相对独立的执行一些作战任务。
小主,
如今滹沱河北岸除了李雅这一支军队之外,还有其他数支劲旅,将近一万名精骑部众,原本主要分布在定州城南面几十里之间,为的是拦截阻击井陉北上援军,不过齐军迟迟没有北进,反而在滹沱河附近增加的活动,于是诸军便又向下潜行而来。
这些北来的齐军将士们行动倒也比较迅速,毕竟还占据着熟悉路径的主场优势,过河之后很快便集结起了几处目标城镇的民众,然后便快速的向着滹沱河渡口撤离。
但境内几支魏军骑兵队伍都已经逼近滹沱河一线,又怎么会任由他们撤离。之前不发起战斗是担心他们一冲而散,毕竟想要在旷野中拦截那些无心作战的轻骑部伍也是非常困难的。
可是现在有了那些留守民众加入进来,齐军的行动速度自然便遭到了极大程度的限制,此时魏军将士再冲杀出来,自然便有了更大的拦截把握。
“魏军来了、魏军来了……快逃、快逃!”
当见到旷野中那些魏军精骑冲出,本就提心吊胆的齐军军民们顿时脸色大变,加快速度向滹沱河奔逃而去,但就算他们再怎么加速,终究还是比不上魏军全速奔驰的战马,那些齐军骑士们因要保护着亲眷队伍,也都不敢策马飞逃。
好在潜伏在暗处的魏军精骑并没有全都杀出,仅仅只是出动了两支千人队,在距离滹沱河还有十几里的旷野中向着齐军军民发起冲击。而这两支队伍也并没有直接冲杀进队伍当中,而是绕着队伍两侧左右威吓,将这本来有些松散的队伍给驱赶的更加凝实起来。
这一支队伍约莫五千余众,刚刚被从城镇中接引出来的镇人家眷们占了多数,几乎没有什么战斗力。而那两千多名齐军轻骑则分布在队伍两侧,不断的张弓射箭逼退左右试图靠近的魏军军众,一边阻敌一边引着队伍继续向南而行,只是速度却慢如龟爬,十几里的距离俨然已是遥不可及。
“不好,魏军当真伏兵滹沱河北,准备阻杀我军民!”
渡口处留守军众们看到远处的交战,一时间脸色也都纷纷一变,当即便又有数百军卒上马飞奔而去,准备将受阻军民接应过来。同时也有人担心魏军伏兵不止于此,便又连忙南去往土门大营求援。
此时的土门大营正因兰陵王一通酷刑惩罚而气氛压抑至极,当听到外出军士遭遇魏军伏击,将士们各自脸上也都面露忧色。
“某等私自离营,自知罪该万死。只因家人皆留滹沱河北,实在不忍抛弃家小。今遭魏军伏击于野,若不往救,恐怕军民俱不能活……恳请大王、乞求大王怜悯生人求活之意,派遣师旅北去接应!”
这些军士们归营后也不讳言自身违反军令的罪行,扑通一声扎倒在高长恭足前,旋即便连连叩拜乞求道,声调悲怆惶恐,令闻者都不免涕泪。
“尔等罪行,稍后再论,滹沱河北敌情如何,速速详细告来!”
高长恭之前严惩将士,也只是为的严肃军令而非畏惧魏军,当听到魏军在滹沱河北有所埋伏之后,脸色也是一变,当即便沉声询问北面敌情与战况如何。
当了解到滹沱河北岸有数千军民被魏军截留阻拦下来、不得南归时,高长恭顿时便也皱起了眉头,此时旁边又有将领沉声说道:“平原王行前已有嘱令,切勿轻易出击。但这些军卒却胆大妄为、不受军令约束,今为敌所伏,也是自寻死路!”
高长恭心内本来还在迟疑难决,闻听此言之后却是眉梢一挑,口中沉声说道:“此诸军众违触军令,自有军法处置,岂可抛掷为贼军刀下亡魂!”
他虽然也深恨这些违令外出的军众,但却做不到将这些人抛弃在外任由魏军屠戮,因此当即便勒令召集五千军众,准备亲自率领前往滹沱河北岸救援接应,准备将这些军众接应回来之后再作严惩。当然具体该要怎么做,也要抵达现场具体分析,如若当真难以救援,他也不会以身犯险。
土门大营距离滹沱河有五十多里,快马全速奔驰的话,不消半个时辰便可抵达。当高长恭率军抵达此间的时候,北岸的战斗其实已经进行了一个多时辰。
滹沱河两岸一马平川,如今又是草木凋零的深秋时节,尽管距离战场还有着十几里,但只要稍据高处便能将北面战场情势一览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