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潇闻言,凝眸看向那拧眉思索的蟒服少年,道:“那接下来,你有何用兵之策?”
贾珩道:“先走一步看一步吧,等到了北平再说。”
陈潇闻言,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其他。
而后,朝廷的征辽大军在太原府盘桓了大概有一天,第二天再次启程。
……
……
崇平十九年,春,五月初二——
大汉的征辽大军终于浩浩荡荡地抵达北平府。
此刻,北平府城头上,一面面刺绣着火焰、祥云图案的旗帜猎猎作响,随风招摇,而城墙垛口,一个个手持军械的甲士,则是神情警惕,眺望着远处。
北平经略安抚司的帅臣——忠靖侯史鼎与邹靖等一众将校迎出了城门外,相迎而去。
此刻,笔直的官道上,可见浩荡烟尘滚滚不停,车马络绎不绝,拢目观瞧,可见远处的汉军队列,红色祥云旗帜宛如大团火焰,锦缎云霞。
“大军来了。”
就在这时,一个头戴飞碟盔,内着红黑甲胄的骑士,快马甩鞭而来,惊喜说道:“朝廷大军来了。”
正在城门前,翘首以待的众将,闻言,议论纷纷,脸上多是流溢着难以言说的喜色。
而忠靖侯史鼎手搭着凉棚,拢目观瞧,只见笔直官道上,可见大批汉军军卒浩浩荡荡地前来,一面面火红色旗帜在春风中猎猎作响。
而后,哨骑快马而来,一下子抵近城门口。
大汉一等侯谢再义此刻端坐在马鞍上,刚毅、沉静的面容上,虽有风尘仆仆之色,但却意气风发,神采飞扬。
身后打着一面火焰旗帜的骑军,一队队铁蹄滚滚,倏然而停,在井然有序中透着一股训练有素。
谢再义面色微定,颌下络腮胡须发皆张,高声道:“史侯。”
这会儿,忠靖侯史鼎率领一众众将,开口说道:“忠勤侯,卫国公现在何处?”
谢再义翻身下马,将手里的缰绳甩给一旁的马弁,道:“史侯,国公还在后方,城中可准备好容纳大军的营房和相关粮秣?”
忠靖侯史鼎点了点头,道:“谢侯放心,北平城中已经准备相关粮秣和军械,不会耽搁大军用兵所需。”
谢再义点了点头。
两人又等了一会儿,只见远处打着一面面火红旗帜的汉廷军卒,正自雄赳赳、气昂昂的自官道而来。
虽然一路奔波,不少军卒面上都见着风尘仆仆,但气势不减丝毫。
贾珩此刻骑在一匹枣红色骏马上,外罩玄色披风,内穿红色衣甲,那山字无翼冠之下,那张沉静刚毅的面容,目光锐利,湛然如神。
而身侧亦步亦趋跟着的则是陈潇。
行至近前,北平经略安抚司的一众兵马,都迅速围拢过来,目光敬仰地看向那蟒服少年,拱手道:“末将见过大帅。”
贾珩伸手虚扶,目光逡巡四顾,高声说道:“诸位将军都起来吧。”
在场众经略安抚司的将校,纷纷起得身来,看向那端坐在马上的蟒服少年目中多是见着崇敬之色。
这位就是近几年来,威震大汉的卫国公,如今又率兵发动灭国之战,若是他们能附随骥尾,定然能建立殊勋,青史留名。
贾珩道:“本帅之来意,想来诸位皆有所知,大军北上,扫灭女真!”
就在北平经略安抚司众将心头振奋之时,却听那少年道:“进城!”
随着贾珩令下,苍凉而悠远的号角声响起,大批汉军士卒进入巍峨的北平府城。
……
……
崇平十九年,六月初一
辽东,盛京
当大汉卫国公率领京营兵马征讨辽东之时,隐藏在神京城中的辽东间谍,也渐渐刺探到消息,以秘密渠道递送给辽东盛京的女真高层。
宫苑,显德殿
屋外天气阴云密布,夏风吹散了燥热的同时,吹拂着庭院中的茂盛树木,发出沙沙之声。
而殿中,那方澄莹如水的大殿地板上,可倒映着一道道人影。
正是多尔衮召集了女真的王公高层以及一些汉臣、汉将议事,彼等正列站左右,脸上皆是一片愁云惨淡之景。
多尔衮着一袭亲王蟒服,落座在御椅之侧的软褥绣墩上,那沉静、刚毅的面容上现出一抹忧色。
“诸位应该都知道了,汉廷派出倾国之兵,想要平灭我大清,诸位以为当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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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尔衮的声音,粗粝、沙哑当中已带着几许焦急。
虽说先前已经派兵先发制人,但等真的事到临头,却仍觉得一股难以言说的恐惧袭上心头。
爱新觉罗一族的江山社稷,能否保得住?
“王爷。”下方的一众王公大臣,面容上同样蒙上一层厚厚阴霾。
事到如今,没有人不知道此事的严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