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孕的嫔妃必作妖。
王熙凤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个时候怎么会主动伸手去接这些滚烫的山芋?
一句“本宫乏了”,便将众人都打发回去,唯一叮嘱的话只有一句“如今还不知真假,诸位都悠着点儿”。
众人乘兴而来,败兴而去。
就连耿思渺都没心情跟王熙凤多说几句,塌了肩膀慢慢走了回去。
安儿看着这几个人的背影,心头只觉得怪异。
王熙凤看着她的表情便好笑,喊她回来:“你看什么呢?”
“奴婢只是觉得,明明皇上和娘娘已经明示她们,此次的孕事可能是被人陷害,她们怎么还这样一个个难掩兴奋呢?
“就连耿容华,最后也怏怏不乐。难道目下这情形,有孕会是什么好事不成?
“——太妃刚刚葬入皇陵,她们十个月后果然生下皇子,难道不会有人算着日子诋毁圣上么?
“自己欢欢喜喜养下的孩子竟然是孩子父亲不孝的证据,这样的事情,她们真的不怕么?!”
王熙凤看着她笑:“她们若有我们安儿姑娘这样清醒,想来也不会进宫了!”
安儿红了红脸,小声岔开话题道:“也不知道陈铎去抓尤太医顺不顺利。”
王熙凤沉吟片刻:“顺利就是不知情,不顺利的话,那只怕……”
就不好说了。
贾敬的丧事办得又低调又简单。
除了荣宁两支的姻亲之外,多少世交故旧,贾珍匆匆赶回京城之后上门报丧,也都额外知会了一声:
因贾敬修道,所以丧礼只照着道家的习惯,一切从简,谢绝各家的吊唁。
且在家里只停灵七天,便立即送往城外铁槛寺暂时寄灵,待请了圣旨,则即刻扶灵南下祖籍金陵安葬。
而这尤太医,因是贾珍如今的正经岳父,所以恰在被通知之列。
安慰了女儿女婿,又在灵前上了一炷香,尤太医便想告辞。
贾珍忙又拉了他不让走,低声道:“不敢得麻烦岳父一回。
“我们荣府的老太太病倒了。您也知道,如今国孝一重家孝一重,我们往外请太医都得小心谨慎着。
“既然您在这里,小婿还是偏劳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