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个脸,一副生人勿近姿态,对于这般态度,钟跃民其实也都习惯了,他心里挺纳闷的,为什么这姑娘对他怨恨这么大,就因为他们先前在京城时对人耍流氓,还是说来这边后,他这嘴花花,开了些玩笑话,说什么‘狼多肉少’,
这姑娘记恨上了?
一时也琢磨不明白,见人这样,知道是没戏了,拍了拍手,
“行,你们吃饭吧,我出去了!”
悻悻出了窑洞。
待人一走,王虹道:
“碧云,其实咱还有些粮食的,分他们一些也没事,大家毕竟都京城来的,往后日子还长着,大家互相扶持下,总归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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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了,碧云”,李萍也道:
“没必要闹这么僵,你别看钟跃民平日里玩得疯,没个正形,但也有自尊心的,这跑来咱这儿借粮食,想来也是做过思想斗争的。”
“他还有自尊心”,蒋碧云哼道:
“李萍,王虹,我不是心疼粮食,我……我就是看不惯钟跃民这人吊儿郎当,那一副流氓样儿,就因为他是大院子弟,就能给我们制定规则,制定了,却又要反悔,都要由他来说了算嘛?
凭什么?!”
李萍两人也不知道人蒋碧云为什么对钟跃民有这么大怨恨,或者说是针对其大院子弟的身份,也没再多说。
夜!
点灯如豆,灶台上的煤油灯,火光微微晃动,时间也才七点来钟,不过钟跃民、郑桐等七个男知青,这会都是早早上炕,并排睡下来,不时能听到“咕咕咕……”饿肚子声,也不知是谁发出的。
郑桐道:
“志民,你把煤油灯灭了啊,咱都躺下来还点着干嘛?浪费煤油。”
钱志民道:
“灭了也睡不着觉,还是留点光,能感受些光的‘温暖’,我这肚子就没那么烧心难受了。”
“槽!”
郑桐骂咧道:“你这还挺有诗意。”
睡一旁的曹刚道:
“哥几个,我实话跟你们讲,我现在都后悔死为啥要跑来这了,每天起早贪黑下地干活,吃得是米糊糊,黑米饼子,野菜团子,就这样还不能够,
当初我就不该对街道办居委会那帮老娘们妥协,要人没有,要命也不给,老子就不挪窝,有种把我抓去坐牢,要有这硬气,这会我估计都躺自家床上,总不至于挨饿吧?
咱就是太好说话了。”
郑桐道:
“曹刚,这不是硬不硬气的事儿,你要待京城,那帮带红袖章的老头老太太,天天上你家唠叨你,你就是睡觉、拉屎也能跟着你,你父母兄弟姐妹也没想落好,学校老师、单位领导找他们谈话,
你能待得住?”
曹刚撇撇嘴,
“郑桐,你也别吓唬我,我们学校还真有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二愣子,人叫孙洪,就是不报名下乡插队,任凭学校、街道办、单位的老师、同学、领导来劝说,那都不好使,
后来人给整烦了,你们猜怎么着?这哥们也特么是个狠人,把衣物裤子一脱,里头啥也不剩,光溜溜的躺被窝里,谁再要进来饶舌,被子一掀,
兄弟重见天日,豁出去了!
就这么着,人就扛过去了,你再瞧瞧咱,上头一鼓动,咱就屁颠屁颠来了,纯特么傻逼。
当初我要……”
“行了,曹刚!”
张广志道: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整一马后炮。”
话题说开,众人七嘴八舌说起,
“哎,跃民”,郑桐胳膊肘捅了捅睡一边的钟跃民,道:
“今儿怎么跟闷葫芦一样?一句话没有呢,不是今儿白天去女知青那儿化缘,人没给面子,你这心里不好受,偷偷抹泪伤心呢?”
其他人也都哄笑起,钟跃民转过身来,脸上带着笑意,调侃着:
“哥们就是婴儿时候,也没掉过眼泪,从小到大压根不知这眼泪是啥滋味……”
“嘘……”众人一阵讨伐声。
钟跃民没受丁点影响,继续道:
“我说你们一个个的,刚还叫嚷着这饿那难受的,这会又来精神了?我看压根还不饿,撑到下月发粮食一点没问题,
我跟你们不一样,我得留点力气,不然明儿怕是都起不来了。”
郑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