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沉的梦境边缘徘徊时,轻柔的声音如同晨曦中的一缕微风,悄然唤醒了沉睡中的柒柒。
“姑娘,醒醒,吃点东西吧。”阿图坐在床边,声音低沉。
柒柒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室柔和的烛火,她迷糊中询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已经掌灯时分了。”阿图轻声回答。
柒柒支撑着身体坐起,四肢间仍残留着几分酸痛,尤其是头部,仿佛被无形的重量压着,让她不禁抬手轻揉着额头,同时,她也不自觉地捏了捏酸胀的胳膊,试图缓解那份不适。见状,阿图立刻上前,细心地接替她的动作,温柔地为她按摩着左右臂膀,那力度恰到好处。
“好多了,阿图。”柒柒声音中充满倦怠。
随后,阿图端来了一碗热腾腾的肉粥,放在小几上。
淳于衍轻掀帘幕,步入屋内,手中依旧提着物什,笑容满面,他欢快地宣布,“瞧瞧,我给你带来了什么。”边说着,边将手中的物品递给阿图,示意,“快,拿出来让她尝尝新鲜。”
“怎么这般早就歇息了?莫非身子不适?”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随即移至床边,关切地询问。
柒柒勉强地笑着,轻轻摇头,“并无大碍,只是略感疲惫罢了,特别是这头,疼得厉害。”
“还是请大夫来看看吧,别硬撑着。”他担忧地提议。
“真不用,多休息会儿,自然就好了。”柒柒安慰道。
“过几日,我便要回都督府处理事务,怕是要有一段时日不能相见。你若有事,记得派人送信到府上。”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不舍,随即又笑道,“世事难料,不知何时又会匆匆离开,所以今日特地抽空来探望你。”
“好,等我手头的事做完,定会去都督府看你。”柒柒心中泛起一丝失落。
那晚,两人相谈甚欢,直至夜深,淳于衍才依依不舍地告别。而在城门楼上,一个黑影静静伫立,从淳于衍踏入毡房的那一刻起,直至他离去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始终未曾离开。原本他刚走至城门下,发现有人先他一步进去探望她,于是他转身离开,伫立在城头。
连续数日,柒柒竟缠绵病榻,无法起身。见状,她吩咐阿图悄悄传递了病讯。不久,那边便派遣了贴心的翠儿前来探望,手中还提着点心与鲜果,满载着关怀之情。
一见到柒柒憔悴的模样,翠儿眼眶瞬间泛红,泪水止不住地滑落,满心自责地认为是自己导致了柒柒的病情。原来,那日慕府正值人手紧缺之际,翠儿被临时调派去协助,未曾想竟发生了这样的变故。
柒柒与阿图连忙温柔地安抚翠儿,“此事怎能怪你?你不过是尽忠职守,与你无关,切勿过分自责。”
宜萱殿,段妃正在用膳,一旁阿如在布菜,“殿下今夜来娘娘这,方才乞伏遣人来通传,”阿如淡淡地说着,“那位已经病了,没想到她身子这么弱。”
"你务必细心筹划," 段妃的声音沉稳而平和,"还有,别忘了准备殿下偏爱的膳食,每一道都要精心挑选。" 她眉间透露出深思,"至于今晚的衣裳,定要事先以沉檀凝香熏染,那是殿下所钟爱的气息。" 稍顿片刻,她继续吩咐,"发饰上,简单一支玉兰花白玉簪便足矣,清雅又不失庄重。" 她有条不紊地列出各项准备事宜。
"自王妃怀有身孕以来,虽未曾再踏足此地,但殿下心中那份挂念,却是未曾稍减。" 说到这里,段妃的话语戛然而止,脸颊上悄然浮起一抹绯红。
阿如深知自家主人的心意,心里眼里都是殿下,早已融入了每一个细节之中。每当殿下驾临宜萱殿,段妃总是事必躬亲,力求一切尽善尽美。
在宜繁殿内,慕妃的眉间难掩不悦之色。连日来,殿下皆伴其左右,而今晨却闻侍女来报,殿下今夜将前往段妃处留宿。
阿奴连忙上前宽慰,"娘娘,您如今身怀六甲,本就不宜过于操劳侍奉殿下。若能让段妃娘娘代为周全,殿下必会感念您的贤淑,对您更添几分敬重。况且,相比起那位来历不明的女子,段妃娘娘自是更为得体之选。听说殿下已多日未理会那位,她近日病卧在床,殿下也未曾探视,或许殿下心中已有所衡量。她身份卑微,终究难敌皇后娘娘一言九鼎,即便有所不愿,也终难成气候。"
慕妃心结渐解,豁然开朗,"阿奴言之有理,我绝不能让她得逞。"
阿奴趁热打铁,"正是如此,娘娘。您当前的首要之务便是安心养胎,毕竟母凭子贵,待您为殿下诞下嫡子,无论外界如何纷扰,您的地位都将稳如磐石。更何况,皇后娘娘对您宠爱有加,日日遣人问安,各类珍贵补品更是不绝于途,此等荣耀,无人能及。"说着,阿奴一面说着许多宽慰的话,一面将安胎药递给慕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