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像是隔着千万里远,伴着漫长的岁月,在这场她以为的幻境里传来。
黎知晚尝试着动动身体时,顾禹谦轻握着她的手,说:“别动。”
直至此刻,他的声音再次传入耳时,黎知晚才慢慢相信眼前这一幕或许并不是一场梦。
她并没有预料中的走向死亡。
凌晨四点多,病房里只开着床头一盏小夜灯,光线昏暗,黎知晚转头时只能隐约的看清他眉眼轮廓。
好半会儿,黎知晚都说不出丝毫的话来。
顾禹谦看到她如今苍白的面容,又想起她右眼有点弱视,站起身弯腰靠近她,抬手一点点的摸着她右眼眼尾处,说出的话带着明显的颤音:“黎知晚,我好像…每次都来的很晚。”
“…对不起。”
七年前,她被程予馨锁在教室里一整夜时,他没有赶到。
被周庭囚禁在笼子里时,他还是没能及时赶到。
这次她自杀,他依旧是最后一个到的。
好像每一次,他都来的很晚很晚。
“黎知晚,你说…我要是七年前死乞白赖的缠着你,陪着你在京北读书,是不是你就不会得抑郁症,也就不会…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