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请看,这就是盐场每次出货最真实的账本,他们用的是阴阳账本。每次出货的重量都往少了写,盐仓那边也按照这样的数量记,多出来的量就不知去向。”
郑全海说着就将另外两本拿出来,“这是秀州本地和越州,还有临安府等地盐仓送回的卷宗,上面的数量都和这本真实的账册不符。”
江宥帧沉吟,翻开看了之后,果然相差巨大。送回的卷宗其实就是回执,盐场送出去的,盐仓那边自然需要再次称重,而后记录盖章,自己留存一份, 另一份则返还给盐场。
“可郑大人又怎能保证你这份账本才是真实的呢?”李栋升觉得,郑全海说的也可能是假的啊!这人到底信不信得过,还得证实。
“哼!本官在秀州盐场待了三年,每天盐场作业多少,有多少产量,本官早已摸清楚。送出去的食盐数量与之相差甚远,那盐场的库房中必有更多剩余。
他们为了平账,就在每日产量上动手脚,被本官发现,还严厉惩罚过。”
郑全海说着冷哼了一声,“只可惜他们势大,本官虽身为巡盐御史,但也要忌惮几分。之后本官就经常盯着他们记账,他们虽然阳奉阴违,但也不敢太过分。”
“郑大人为国为民,刚正不阿!”
江宥帧朝他拱了拱手,身为巡盐御史,其实权柄真的不小。
那些人肯定是会威逼利诱的,而能抗住这份诱惑的,还真不是一般人,最起码意志坚定。
“下官出身贫寒,自入仕前,父母就教诲不可贪墨,不可鱼肉百姓。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何必执着?”郑全海摆手道。
如此清廉,江宥帧都不好意思问接下来的话了。
“并非本官信不过郑大人, 只是你如何获得这账本的?这应该是机密吧?”
“那自然是因为下官暗中调查之后,从盐场一名大使手中获得的。此人不是那边的亲信,权力已被架空,他想办法从副使手中抄录来的。”
“负责运输的不是都转运盐使司吗?为何他们的人没发现异常?他们手中应该也有每次运输的数量才对。”李栋升疑惑。
为了防止盐场和盐仓勾结,都转运盐使司就负责押运。押运之前要核对数量,押运之后交到盐仓,也得核对数量。
“本官出京之前已经派人去了都转运盐使司,索要近两年的账簿,相信应该也快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