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下。”
为首的审讯人员跟旁边的两人耳语几句,然后掏出手机来摁了 一会。
这短短的一两分钟。
钟兴国很忐忑。
因为他知道,沈见山先交代了,自己失去了优势。
所以,必须要确认自己的交代是有价值的!
是能换取减刑的!
否则,不认!
“咳,钟兴国,经过上级答复确认,需要你的口供签字画押以及视频录制,并且保证可以因为你的争取宽大的行为,对你进行从轻处理。”
这番话。
让钟兴国有底了。
他觉得,自己官大,“问题严重性”以及“问题突出性”要比沈见山强,可以帮领导更好地捞政绩。
自己。
是有价值的!
立刻地。
该说不该说的,按照程序全交代了。
而当这份新鲜热乎刚出炉的视频以及口供签字画押的材料,摆放在同一层楼另一个房间的沈见山面前时。
原本还在默念《心经》对抗审查的沈见山彻底傻了。
他原以为钟兴国没这么蠢。
没想到。
万万没想到。
这种事都能签字画押,然后认下来,并且还把自己捎上了。
瘫坐在床上。
浑身筋骨都像是被抽走了一样的沈见山疲惫地问道,“你......你们怎么让他签字画押的?”
“你没有权利知道,你只需要知道,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一条路了。”
“你已经沉默对抗审查三天了,我们的耐心是有限的。”
面对审查人员。
沈见山甚至没有抬眼看他,只是说道,“闵大师终究是闵大师,算无遗漏,我原本以为上了飞机,就能逃脱命运。”
“哎!但是,命运呐,就是命运。”
“贪图享受,收受贿赂,玩弄女性,卖官鬻爵,是我的命运,现在这一切,也是我的命运。”
“我认,全部都认!”
说完这一切。
沈见山认命又绝望地看着头上的吊灯。
他在想。
这盏灯是不是曾经照亮过自己上学放学的山路的那盏灯。
这盏灯是不是曾经照亮过自己离开大学校门为民请命路上的那盏灯。
这盏灯是不是曾经照亮过自己抗洪救灾冲向一线的那盏灯。
“什么时候,我把那个还算是个人的沈见山遗忘的?”
旁边的审查人员听见这番话,只是冰冷地回答道,“要是你已经到了丑国,开始享受生活了,你还会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