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始终不愿意说出我们最想知道的情报,也就是指示一切的幕后人的信息,甚至能让我们找到幕后的主使者达成对话的机会。我们在数次问到这个问题,并且加强审讯手段,他都咬死没有松口,只是反复提出了一个要求,除非我们达到他的要求,不然宁愿死在这里也不会多说一句话。”
“事实证明他也做到了跟他说的一样骨头硬,到现在他已经三天没有睡眠,没有水和食物了,全靠他自己的血统在支撑着没有猝死。”施耐德微微垂眸。
“他提的是什么要求?让你们宁愿冒着他意外死亡的风险也不想找我?”林年问,但在问出口时他心中大概也猜到了答案。
“他指名道姓说只想把这个情报交给你...他想亲自见你一面,毕竟那一晚上他甚至没有机会挨上你那么一刀。”施耐德淡淡地说道,“其实如果没有特别的必要,我并不想看到你亲自走这么一趟。毕竟诺玛调查过他的背景身世,已经切尔诺贝利监狱中的履历,他的级别并不如他说的那样可以接触到幕后黑手的层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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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大可以把他带到我的面前来,他不可能再闹出什么太大的动静。”
“让他重回一次卡塞尔学院?如果被其他学生知道了有这么一个罪人还活着,尽管活得生不如死,也会引起不少人的不满吧?他在所有人眼中还是早就死了好一些。”施耐德说,“虽然他拥有重要情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谁叫现在我们只有他一个活口,大多的入侵者现在已经都说不出话来了。”
这句话有一种怪罪林年刀太快了的意思在里面,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那种情况下林年不可能还有心思留下活口。
“那么无论如何,我来了。”林年说,同时也是对地上的男人说。
男人那双被割掉眼皮的茫然双眸不知何时已经盯住了他,一动不动。
按照施耐德所讲,这个男人的天生视觉应该无法在这种强光下视物,可他还是锁定了林年的位置,可能是依靠声音,也可能是依靠直觉。
在林年的注视下,这个本该奄奄一息随时都可能猝死的男人干瘦的脸上居然涌起了一个笑容,那么的灿烂,好似久别重逢的喜悦,一股莫名的久旱遇甘霖生机似乎从那瘦弱的身躯内涌起了,逐渐地填满了那干瘪的身子,充气一样盈满了那干柴的躯体。
这种现象并非是表现在生理现象上的,那垂死的身躯依旧干瘪,施耐德的视线也没有出现任何变化,这种‘盈满’感在整个房间内只有林年一个人能去清晰地感受到。
“你好...林年。”地上的男人笑着沙哑地问好。
“......”林年轻轻偏了偏头,看着地上的这个男人。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对方还真没有说谎,这家伙的确还真的做到了让他跟幕后主使正面对话的机会。
“劳伦兹,现在你想见的人已经来了,该说什么就尽快说吧。”施耐德喑哑地说道,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任何的异常。
“我说什么,取决于你们想知道什么。”男人沙哑地说道,但声线却是异常的从容,完全不没有临死之人的暮气,简直就像是衣冠楚楚地坐在了两人的面前与他们温文儒雅地相谈。
“你们身后主使者的信息,你说过你知道这些情报的,你也知道我们从来不喜欢愚弄。”施耐德说。
“是的,执行部从不接受愚弄和欺骗,触之则报以雷霆之怒的偿还。可现在的问题是,你们想知道的真的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吗?”男人在地面上侧了侧头问。
施耐德正想皱眉说话,林年却抬起了手制止了他,看着地上的男人平静地说,“既然失败了,为什么还要在这个时候出现?”
男人沉默了一下忽然低笑了起来,“可我真的失败了吗?”
“康斯坦丁已经死了,你没有得到任何的好处。”
“有些时候好处的定义并非只限于己身的受益啊。”男人低笑着说,“有人终于下定决心要开始跑起来,有人愿意以无人问津的崇高牺牲换来辉煌,也有人与虎谋皮为更远大的目标落子...那一晚上有太多的事情发生了,你只是沉浸于暴戾和厮杀之间不大清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