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立马悚然起来了,执行部部长亲自监督的任务?他对施耐德的印象还停留在‘青铜计划’时候每次的作战会议上,那张铁面下时不时响起的刺耳咳嗽声简直就是他的噩梦,每次由执行部部长开口给出的任务建议都会让他们在训练时受上数倍的痛苦,简直严厉苛刻到没有家人(虽然施耐德的确已经没有家人了)。

“队长,有几个伤员肋骨疑似断裂了,不能进行复杂动作的移动,走通风管道原路撤回应该是行不通了。”校工部里的医护人员检查了几个伤员后抬头看了眼还在簌簌掉灰的天花板说。

“我明白了,那就从走廊撤离。”教官点了点头,又看向路明非,“这里的骚乱我们会马上跟这家餐馆的负责人沟通处理的。”

“没问题。”路明非挠了挠头。

“至于他们。”教官看向包间角落里一直沉默不语的白鸽三人,“他们身上有太多问题了,路上再细细盘问吧,实在不行也可以联系审讯部进行移交。”

路明非看着白鸽几人也有些头疼,他误会了他们的身份以至于现在误会解除后几人背后的势力又扑朔迷离了起来,这段时间学院对外的外交手段可是格外的强硬,这也算是拖了那次学院被入侵的福,秘党对外看什么组织都像是看潜在的敌人了。

包间里的伤员检查完毕了,全部被队员扶起站好,路明非最后看了这基本上需要重新专修一次的包间叹了口气,他准备离开时忽然犹豫了一下,回头看向教官有些欲言又止。

“放心吧,路专员,我们之前什么都没听到。”教官低声说道,“每个专员都有自己的私生活,这些事情就算执行部都无权过问,我们也不会往外面瞎说什么。”

“那就好那就好。”路明非终于松了口气。

“天涯何处无芳草,路专员有些时候也要避免为情所困了。”可没想到的是,在路明非转头的时候,教官又小声地补上了一句劝说,还很骚包地用上了苏轼的诗,中文造诣简直登峰造极。

“你在说什么?”路明非懵了。

为情所困,你哪只眼睛看出我为情所困了?他瞪大眼睛看了一眼教官,可只见到了外国莽汉满眼的“我懂你”,脸上每一条横肉都写满了过来人的符号...

妈蛋的,看来别说是教官的两只眼睛了,整个屋子里所有的眼睛都看出他路专员是个情种了,不惜在出任务之前都要回来跟旧情人续上一杯,再带着情殇化悲痛为力量去爆杀任务中的宵小...他路明非原来是这么骚包的情种‘S’级吗?

“根本不是那样的好吗?”路明非瞪着眼睛憋好久才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这群人听赵孟华那鸟人逼逼叨究竟瞎脑补了什么东西出来?

教官摇了摇头轻轻拍了一下路明非的肩膀,现在还是在任务中,他没法对专员说太多东西,以免影响专员之后的判断。在他身后的校工部员们也都目光诡异地小心瞅着他,似乎从今天起重新开始认识了这位‘S’级专员。

路明非人傻掉了,感觉自己以后的风评可能又要糟重了。

他着实闷了好一会儿,对天长叹一口气结果只多吃了一口墙灰,他剧烈咳嗽两声之后郁闷地甩了甩头决定落跑,打开包间门后小心翼翼地检查了一下走廊的情况,确定没人后才走了出去,在准备赶往聚会包间前又被教官拖住了。

“?”路明非转头。

教官含蓄地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脸,路明非才骤然意识过来自己现在的脸蛋被白灰染得跟日本艺伎没什么区别,身上裸露的皮肤也全是灰尘。

他连忙转身奔向洗手间整理自己的仪容仪表,不过还好他今天穿的是白T恤,沾多少灰都不怎么鲜艳,不然一会儿回去包间那群人铁定以为他离开这段时间是去刮墙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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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跑进洗手间,路明非就站住脚步了,因为他好像撞鬼了。

说是撞鬼也不太好,大白天的贞子都不会选择从镜子里爬出来,所以现在他在洗手池镜子里看见的长发垂下的素白身影就是活人咯?

路明非真想大喊一句鬼呀,然后拔腿就跑,但可惜他不能,因为在他不远处站着的是陈雯雯,一身白裙,双手撑在放着水的水池前低着头,活像是忧郁的女鬼。

“见鬼。”路明非一时间呆住了,在他背后不远处的走廊上,魁梧的校工们拖着伤员带着三个嫌疑犯轻手轻脚地撤离着,他只能呆呆地站在这里看着这个素白的身影,哪里也不能去。

她不是应该在包间里吃东西吗?什么时候出来了,轻手轻脚就真跟个鬼一样就连路明非都没听见她路过外面的脚步声。

搞什么,今天是不是要青春恋爱跟热血厮杀两个频道来回切换?按这么快小心遥控板电路烧掉啊喂。路明非一肚子槽想吐出来,但怎么都说不出口,他站在走廊上看着这一幕安静了很久,直到对方终于发现了他,抬起头两人的视线在镜子里汇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