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林年说。
“下手轻一些,我们需要活口,不仅是他,还有这具身体的主人。”帕西看了林年手中丝血未沾的‘和泉守兼定’低声提醒,“有办法驱除他的意识吗?如果这是一个未知的言灵造成的现象,或许我们也可以用类似的手法驱逐他,把原本的‘安德鲁·加图索’救回来。”
“这个言灵到现在为止都是一个谜,比起找到解除言灵的方法,不如先试着找到这个言灵释放的条件。”林年冷淡地说道,“可以抢夺他人身体,抹消他人人格和记忆的言灵释放的条件必然苛刻,不然他大可以直接对秘党的校董们进行夺舍。但祂没有,这意味着祂做不到。”
“那他是什么时候被控制的?”路明非指了指安德鲁·加图索,“总有什么征兆吧?我玩《红色警戒》想要脑控都先建尤里制造厂和心灵探测仪才能出控制塔呢。什么事都得按着基本法的步骤来吧!”
帕西陷入了沉默的思考,他开始追溯起从第一面见到安德鲁·加图索的画面,在慢慢地向后索引,忽然之间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林年确定地说,“是在芝加哥火车站,他应该是在那时候受到了攻击。”
“他中途离开过你的视线吗?”
“没有,我们全程都在一起,最多只在火车站人潮高峰期的时候错开过几秒。”
“接触?”林年低声说。
“接触?”路明非愣了一下。
“接触。”林年重复了一遍,“只是猜想,如果这个言灵想要成功释放,条件之一可能是接触,释放者必须接触到受害者的身体,可能是一瞬间,也可能是持续一段时间。利用‘皇帝’至今没有施害的校董会成员反推,接触的确是一个极有可能的条件,每一个校董都受到了最高规格的人身保护,不太会有机会被肉体接触到过长的时间。”
路明非猛地抽手把自己的手从安德鲁·加图索的肩膀上拔了起来,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个家伙,仿佛是在看什么人形污秽的聚集体。
“应该不止是接触。”帕西沉吟片刻后说,“条件太过简单了,如果只是接触,那么现在我和路明非都已经被害了。”
“所以这应该只是条件之一,想要完全地掌控一个个体,抹消其人格和记忆,仅仅是接触作为条件太过简单了,可能还有其他的条件,但现在暂时没有线索去推测。”林年说,“不过起码得到了一条拥有可靠性的情报。”
“我都想为你们鼓掌了。”‘皇帝’轻笑说,“或许这就是这次我失败的代价吧?真正赖以为豪的权能正式进入被解析的阶段,或许你们再赢过我几次就能依此推测出我这项权能的完全面貌?”
“‘这项权能’你还有其他言灵?”路明非内心惊了一下。
“别太过相信祂的话了。”林年提醒。
“我从不说谎,这一点你是知道的。”‘皇帝’看向林年微微颔首。
“但你极为擅长用语言来误导。”林年看也没看他,“你提到‘这项权能’,可以是故意误导让我们认为你有更多的权能,但其实你可能只拥有着这一个权能,在这种语境下使用‘这项权能’也是完全无误的,你却可以用这种模糊的说辞来让我们过度的神经紧张从而做出错误的判断。”
路明非表情掠过一抹惊疑不定,更觉得眼前的这个家伙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了,让他有种在跟路鸣泽聊天相处的感觉,小魔鬼在某种角度上也拥有着类似的共性,话永远不会说完,就算说完了,你也可能理解错其中的意思,但你理解错的意思恰好就是他刻意误导的,将你引入他为你准备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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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你说他不会说谎?”路明非顿了一下,看向所罗门王给了这位插不上话的法官一个眼神。
他要用‘皇帝’一口气洗干净林年身上的所有罪责,让这次听证会完美落幕。
所罗门王心领神会,低沉地问道,“受审人,你承认此次听证会上一切对林年的控诉都是你的阴谋吗?你为了孤立他,设计了所有的局面,用谎言和欺骗来讲他推向秘党的对立面!”
“不。”‘皇帝’淡然说,“法官阁下,我坚持我的论点,我依旧认为林年是危险的,相对于在座的各位来说都是危险的,他本就是有翼的东西,从不需要匍匐在地面上行走。路明非提到过的‘SS’级任务中的那份文件,或许那就是最好的证据,里面有着有关‘林弦’与‘林年’这两个个体诞生的起源,足以证明他们出生的非凡,以及本身的优异。”
“那份‘SS’级文件以及因为意外焚毁了,里面的东西当然随你怎么说。”路明非立刻反驳,“我承认那份文件里的确提到了林弦,但同时里面也提到了更多的名字,甚至还有...”
他说到这里停顿住了,回头看向了旁听席,余光扫到了一眼抓着金属词条威风凛凛的像个女武神的红发女巫,有些迟疑,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接下来的话。
“甚至还有我们身边熟悉的,但却依旧血统稳定的人。”路明非最后还是改口了,不想莫名其妙把不是当事人的其他人牵扯进这个烂摊子。
“看起来路明非同学在那份文件焚毁之前有幸阅读过里面的内容呢。”‘皇帝’淡笑了一下,“不过你是否忘记了读过那份文件的知情人可不止只有你一个人。”
“你想说你也看过那份文件吗?但很可惜你的发言并不能成为证词。”路明非咬死了这一点,‘皇帝’就算自诩不会说谎,但祂现在也是处于受审人的位置,被审判的罪人是无法为自己自证的。
“不。”‘皇帝’微微侧头,“我想除了我自己之外,我还是有其他证人的,并且这个证人或许还是属于你们那一边的人?”
祂淡笑了一下,看向法官,“请问法官阁下,我现在依旧有权力请出我的证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