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如此。”路明非缓缓说。
在他知道林年考往美国的时候,他一时间很茫然,从而下过狠心努力地去备考雅思和托福,但英语这种东西没天赋就是没天赋,再怎么努力最后模拟考试的成绩都让他灰心丧气。
可他依旧没有放弃,直到林年找上自己的前一天,遇见那些麻烦事的前一天,他都在网络上和老唐练习口语,即使他知道这是无用功,他也在努力地追赶林年...起码,他要有资格站在林年朋友,成为林年口中的那个可以互相帮衬的兄弟和朋友。
就和今天一样,他努力不是为了证明什么,不是想超越什么,不是想成为什么,他只是想要站在那个家伙的身边,扶住他的肩膀,臭牛逼地问他一句,嘿,还顶得住不?顶不住那换我的回合!
那副画面,真是想想都让他感到高兴。
“所以,你真正的诉求是什么?”零看着他的眼睛,“走他走过的路,沐浴他所沐浴的荣耀,你是想成为他,还是超越他?”
“我不想成为他,我也不想超越他。他是我的朋友,不是我的竞争对手。他是我的目标,不是我的敌人。”
“你是在做他做过的事情,来填补心中的自卑吗?”
“我不会再自卑,也不会通过这种事情进行无意义的找补。这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我该做的事情是未来尚未发生过的。”
“那你真正该去做的事情是什么?”她问,瞳眸如琉璃般晕眩。
“...成为他真正的战友,和他一起面对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轰轰烈烈地做一些大家都会仰慕的大事。”路明非说,目光卷入了那琉璃中,却不曾迷失和眩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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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就记住这个诉求,不要被人误导,从而走错了路。”零伸出手,在路明非心脏的位置轻轻点了一下,抬头与他四目相对。
路明非缓缓抬头和这个女孩对视,目光清澈,也不再逃避。
“很好,这样才是我认识的那个男孩。”她轻声说,“不要忘记你今天说过的话。”
路明非怔了一下,想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可身边的女孩却忽然向下翻坠了下去,他猛地伸手扯住了那身厚重的白色晚礼服想要拉住她,但那累赘般的衣服竟然一扯就落了下来,从中坠下的是火红色的焰火,那是藏在白色晚礼服下的另一身更合身的裙摆,波浪的花边,火焰的颜色,风中贴身摇曳着,与那素白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一身火红的晚礼服大概是为了今晚的舞会准备的,但可惜诺顿馆的人们是无缘见到她翩翩起舞的舞姿了,因为穿着那身礼服的俄罗斯女孩轻盈地落入草坪后,抬头望了一眼阳台上抓着白色礼服的路明非便离开了,没有回头,安静地走进了那片夜色里消失不见。
“......”
路明非看着手里的白色礼服,有些惘然,他仿佛明白了什么,又不敢去轻易相信,直到身后阳台的门再度打开,喝得醉醺醺的芬格尔钻进来,瞅见了大理石护栏边上的路明非眼睛一亮喊道,
“我去,师弟,你原来在这里!所有人找你都找疯了!你不来跳舞吗?一会儿恺撒和楚子航还有致辞,点名要你出场啊!你不去岂不是很不给他们面子?你在这里做什...呃,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东西?”
芬格尔凑近了,一大股酒味冲了路明非一下,在看清路明非手里脱线撕裂的白色晚礼服后,他原本沱红的脸色瞬间刷白,“师弟,你你你你你扒哪个师妹的衣服了?我去,你怎么能干这种事情...那个被你扒衣服的师妹呢?你怎么人家了?”
说着他就到处寻找起了那个不存在的师妹,也不知道是真的关心师妹,还是想看看师妹春光乍泄的景色。
路明非缓缓放下了手上抓着的留有温度和余香的白色礼服,将他摊在护栏上,抬头眺望了一眼漆黑的卡塞尔学院远方。心中有些什么拧着的结松开了,释然,平和。
在芬格尔着急的催促中,他头也不回地说,“要走了。”
“什么要走了?你不参加舞会了?”芬格尔愣了一下。
“我是说——剧情要开始加速了。”路明非指了指远处,也就是零消失的地方,在卡塞尔学院图书馆的方向,绚烂的火光冲天而起,如同浪涛般席卷向四面八方的树林,将那些枫叶点燃,如同一场火海。
卡塞尔学院的警报拉响,在警报的红光之中,诺顿馆内混乱一片,而在阳台上,尚未反应过来的芬格尔只觉得身边响起了风声,随后伸手想抓住什么,却抓空了,只能看着那个路明非跳下了三楼的阳台,拔出了袖中藏着的炼金刀剑,冲向那火焰滔天的原爆点,义无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