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樯看着曼蒂摸出了一把格洛克，拉动套筒退出了一颗殷红的子弹挥手抓住，稳稳立在石面上，那瑰丽如宝石般的弹头屹立不倒折射着绯红的光。

“就不必我多说该怎么做了吧？”曼蒂低声凝视着皇帝轻笑道，“我认为呢，海拉这种东西，还是永远别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为好。你在这份契约中做的一些‘小手段’也别有机会发生为好，小赢？大赢？要不干脆我们这次就别赢了吧，输一次对你来说挺好的！”

“曼蒂·冈萨雷斯你是否...看的太远了？”皇帝出声了，祂看向曼蒂，似乎重新在审视这个女人。

这一步一步紧扣的计划，算无遗漏的表现...有些太过可怕了，光是靠曼蒂·冈萨雷斯是不可能一步一步算到这种程度！她的背后必然站着什么人...站着一个足以将皇帝都算进去的棋手。

在曼蒂·冈萨雷斯拿出耶梦加得留在火车南站的血样的时候，皇帝就已经确定了这一点——自己现在面前的曼蒂·冈萨雷斯恐怕只是一个棋子，一个真正将所有大局都看清，并且算透的可怕棋手的代理人。

“想灭口么？也不是现在，现在的你应该还做不到直接杀死我，所以下次吧。”曼蒂看也不看皇帝一眼，淡淡地说道，“你以为能读剧本的只有你一个？这未免也太过于傲慢了吧！这张棋盘上的棋手可永远都不止有你一个！”

“你的确阻止了交换的发生，这点不容辩驳，也是我从未观测过的可能。”皇帝看着曼蒂·冈萨雷斯许久低沉地说，“但你真的能知道接下来事态会滑向的结局吗？”

“你想说林年会输吗？在没有你干涉的情况下，锁链无法斩断的情况下，路明非终究会杀了林年？导致我们满盘皆输？”曼蒂缓缓说道。

“看来你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皇帝说。

在苏晓樯交换被阻止的那一瞬间，祂的确出现了剧烈的情绪波动，因为在祂所观测的世界线中，一旦交换被阻止，林年迎来的结局始终都是败亡，已经和路明非融合的魔鬼在占据上风和绝对优势的情况下，不可能放过除掉林年的机会，这是皇帝无法接受的结局。

面对皇帝近乎问责的冷漠黄金瞳，曼蒂丝毫不惧地和祂对视，淡淡地说，“没了你的插手，师弟就赢不了游戏了？你在开什么玩笑？你是不是有点...瞧人不起了？按你的剧本来讲，倘若没有进行交换，锁链没有再度断开给予新的权能与血脉的提升，林年早该被路明非打趴下了...那请问你，为什么到现在，战斗都还在继续呢？”

巨大的爆鸣在大空洞中再次响起，苏晓樯转头看向了战场的中央，她听见了肆意的嘶笑声，那么的张狂，狰狞又可怖。空中掠过黑与白的影子，他们在半空中撞击，震动元素乱流狂扫。在力量互相中和、平衡的瞬间，有那么一刻她以为自己看错了，因为在那大空洞高空上与魔鬼僵持的林年身上，似乎笼罩了一层金色的人影，那影子渐渐在和林年重合，模样嗜血又狰狞。

他们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