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顶!都往山顶走!”
神山一旁依旧坚挺的山峰之上,一批又一批的人影互相搀扶着在地动山摇之中向山顶攀登,按理来说在这种类似地震的情况下是该远离容易山体滑坡的山峰的,但这座山却是一个例外。
整个一线排开的山脉其余的山峰都在坍塌和山体滑坡,但唯独这一座山只是有些摇晃,山上的土木都稳固得像是模型一样黏在了表面一动不动。
林年之前之所以让路明非将这些人往这座山上带离,理由就是这座山看起来其貌不扬,但实则已经因为炼金领域的缘故已经和内部中空的黄金书库连接在了一起,整座山都被固化成了一个“整体”,就像是某个保险库镀层的外壳,不会因为简单的地震而崩塌。
亚特兰蒂斯岛屿上的土着们已经全部完成了撤离,剩下一部分不愿意抛弃家园,硬要在部族之中和岛屿共存亡的,也没有人有办法说动他们。
被称作主母的老女巫,早在他们的神明坠落山谷的时候信仰崩塌,在人群之中被守卫搀扶着一直保持萎靡不振的状态,劳妲这个小女巫此刻也只能接过族内的大权,发号施令所有人都按照林年和路明非的指挥一样向山上撤离。
在所有人都登上了山顶的空地之后,原本不大的空地也显得拥挤了起来,每个人都在眺望这座正在崩溃的岛屿,内心充满了无底的恐惧和绝望,整座岛屿似乎在海中开始倾斜起了一个角度,那些海潮更好倒灌向了平地上,一步步地将森林吞没。
那是原始森林中的龙血混种也开始为了挣扎生存而逃亡厮杀了起来,最为令人惊心动魄的是,顺着潮水冲到岛上的甚至还有海洋之中的沧龙类混种,在海水之中陆地也变成了他们的狩猎场,整个岛屿到处都响彻着生物厮杀的咆哮和怒吼,配合着山崩地裂的背景简直就像是末日的最后一刻。
逃到了山顶之后该怎么做呢?
眺望四面八方,地裂、水淹、火焚,就差一个暴风,自然四灾就集齐了,这座岛屿差些就享受到了神话之中注定受毁灭的罪恶之地的待遇,而这座岛上生存着的人们当真就是该在末日之中应劫的罪孽之人吗?
山顶上响起了整齐的祈祷声,那是具有信仰的土着们圈在空地的最中心一起祈祷,至今艰难依旧坚持着的纳希莫夫默然看着这些野人所做的一切只觉得有些荒谬,他们的神都不在了,又该向谁祈祷?
然后他便看见了一旁的红胡子海盗巴巴罗萨正在肩膀和胸口前画十字,大概是在跟上帝交流...灾难降临无法阻挡的时候,能叫谁的名字多少都叫几声吧,反正不要钱,能多信一个就信一个,死了之后还能挑到底去哪一位的神国逍遥自在。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我们现在跟在泰坦尼克号上有什么区别?”曼蒂看向路明非大喊着问道,在这地动山摇之中不大吼根本听不见彼此的声音,更何况后面还不断传来土着们祈祷的杂音。
“你这么自信往这里扎,你不是有办法离开这里吗?你的依仗呢?”路明非转头看向曼蒂大喊质问道。
曼蒂一时间有些憋住了,她其实一开始真有办法润出这个尼伯龙根,办法就是通过在尼伯龙根的边界薄膜上撕开一个小口子,趁着尼伯龙根和它的主人不注意的时候溜出去。
至于办法很简单,就藏在她的腰后,那把破契的蚣蝮壳刃,是的,从大地与山之王的尼伯龙根之中她没忘记把这玩意儿给毛出来,自动拾取她可是从来都没有关上过的。
被囚禁在这座尼伯龙根上的人无法离开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每一个进入了这个尼伯龙根的人,身上都会被打上了尼伯龙根的烙印,拥有烙印的人怎样都会找到回家的路,所以在那风暴之中无论怎么兜兜转转,最终还是会被浪潮拍到岸上,这就是岛上的土着被囚禁如此多岁月的事实。
想要解开这种烙印,有两个办法,第一个就是宰掉尼伯龙根的维稳者,尼伯龙根崩溃之后烙印自然就会褪去。而第二个方法就和曼蒂原本计划的一样,通过特别的办法去祛除这个烙印。
烙印这种东西本质上算得上是一种契约,所以破契的蚣蝮壳刃自然就能派上用场,即使没法完全剥离烙印,但单方面地在契约上开出个小口子,临时绕过岛屿周围风暴的封锁逃离这里还是没问题的。
至于代价就是接下来一辈子要想不被抓回岛上,那就永远不要接近印度洋的这片海域,所以最多就是以后度假都得告别马尔代夫群岛了。
曼蒂完全可以接受这个代价,大不了以后去巴厘岛,或者米克诺斯岛都一样的,想海岛度假哪儿不可以玩?
可现在,这座岛屿已经进入了毁灭的状态,想要安稳地出海都成为了一种奢望,她的后手完全落空了!这是她都难以算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