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你还真上心的。王有德很想这么说,但这话说出来就实在是太没情商了。老爷子便只是冷淡地哼了一声:“你老婆就不管?”
“她当然不乐意,说是到镇小学读书就行了,可那里又不算事什么正经小学呢?能学得了什么东西呢?”开尔文耸肩:“反正听咱老爷们的话就对了。”
这话你敢当着你老婆的面说一遍?王老爷子冷哼了一声,只是道:“每天这么没日没夜的,小心猝死。”
“呵呵,以后就不会啦。”开尔文道。
老爷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对方又道:“而且这次不是去工厂值夜班,是给特伦德先生当向导。”
“哦,那个本土大厂来的工程师先生啊。”老爷子哦了一声,才放下了心来。
特伦德先生才来了新玉门不到三个月,来双峰镇也就是这两个星期的事,但在方圆十里八乡以及这个双峰镇却已经成名人了。
三天前,紫信卉公司建设在城郊的食品加工厂出了些问题。用粗加工的肉类切流水线除了状况。无论怎么摆弄,那台可以一分钟之内把上千头牛羊猪和陆行蜥蜴大卸八块的机器,只是吭哧吭哧地发出奇怪的声音,可就是不动弹,却也不知道是设备进了沙子还是管道被蜥蜴给咬了。
等到工厂的技工们赶到,才赫然发现,切割器靠墙的外壳已经被撕开了,不少重要的零部件也都不翼而飞了。
大家顿时都急得火烧眉毛。
要知道,双峰镇的镇民和附近大部分农民都是在这个工厂打短工的。可因为是短工,签的不是什么劳动合同领工资,而是按件计算薪酬的。机器要是转不起来,大家可就都白干了。
“一定是进了小偷。”有人说:“我听说过有沙民小偷经常把重要的零件给偷拆下来,然后到镇上的小五金店当废铁卖。”
“我们昨天没看到有小偷啊!”保安主任赶紧表示不是自己的责任。
“其,其实是被吃掉了。”开尔文小心翼翼得说。
“啥?”
“就,就是你们的零件被吃掉了,看不见的幽灵,咔嚓咔嚓的,然后就没有了……”
大家都觉得开尔文先生还真是很有幽默感,一定是为了安慰大家而在这里讲笑话,而且在大家都没责任了。这样的同事一定能处。
这个时候,正好路过的特伦德先生,宛若降神一样出现在了。他把一些备用的零件重新调整拼装了一下,三下五除二便把被“咔嚓”了一半的机器重新运转了起来。他然后才向大家介绍到,自己是工程师会馆的成员,也是红枫厂的代表,这次是来和农场主们商量新建钢铁厂的工作餐供应合同。
又是天降的“救世主”,又是大金主,人缘不好才怪了。
王有德老爷子也是签了工作餐合同的农场主之一。光凭这一笔生意,他就可以把牲畜和农田扩大一倍,对那位特伦德先生自然也是很有好感的。
“供应合同都已经签了吧?他还在这里?不会也想在我们附近也建个厂吧?”老爷子笑道。
开尔文把自己的牛仔帽放在胸前小心翼翼道:“……就是上次那个闹鬼事件?他希望去调查一下,便雇我当了向导。”
王老爷子沉默了几秒钟,然后挤出了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无,无论如何,特伦德先生还是很大方的,就当是休息一下,还能赚钱,不挺好的吗?”
“是,就是这样的。”
于是,告别了老板的开尔文,便这样闷闷不乐地开着车子向返回镇内。
才不是闹鬼啊!我是真的亲眼看到了,看不见的幽灵把食品厂的机器给啃了的啊!不是消失,是啃掉了,“咔嚓咔嚓”一点点没有的啊!开尔文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但他已经解释过很多次了,依旧没有人信。
这个时候,或许只有家人才能抚慰自己的身心了吧。于是,开尔文便回家和老婆女儿吃了一段晚饭,到了晚上八点半的时候,准时来到了事先约好的镇内的小酒馆。
这本就是一家大众消费的小酒馆,主要的客人都是附近的农民和工人。这时候早已经是高朋满座了。对这些普通的劳动者来说,在这家酒馆里喝点便宜的劣酒和不健康的油炸食品,和工友们吹吹牛,便已经是最幸福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