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氏手中即将丢出去的破鞋掉在她的脚背上,她缓缓转身,惶恐不安的看着周老太太,心里想着:这老太太几时来的?她都听见什么了?
“你……。”周老太太抬手指着谭氏,气得脸铁青,“章嬷嬷,把人给我关进柴房,叫大老爷跟大太太还有武哥儿到瞳晖院来,再派个人到杜府去,将夏夫人请过来。”
做完这一系列安排,周老太太背身而去。
谭嬷嬷开始张罗人将谭氏往柴房里送。
谭氏挣扎,想推开近身的两个粗使婆子,“放开我,你们这些不开眼狗奴才,放开我,我姨父可是大理寺卿。”
章嬷嬷见两个粗使婆子听完谭氏的话后不敢使劲儿,立即训道:“你们都没吃饭吗?这里是孙府,杜大人官儿再大,手也长不到管别人府里的家事。把人给我绑了,关进柴房去,仔细看守,不准放跑了。”
章嬷嬷跟了周老太太一辈子,她的话基本没人敢违抗。
谭氏依旧不服,目露凶光,“章嬷嬷,你这个老不死的,你敢绑我,我要告到大理寺……。”
章嬷嬷嫌她话多,索性拿了手帕赌住她的嘴。
谭氏被押走后,章嬷嬷先是看了看景晖院的门,以及掉落在门口的鞋,“来人,把这里都清理了,一天闹哄哄的,成什么样子。”
然后,又见到躲在假山那里看热闹的溶姑娘母女三个,以及转角处蒋氏母女三个,心莫名的渗着层层寒意。就因为瑜姑娘是下堂妇的身份,怎么就容不下她呢。
袁嬷嬷在确定门口彻底安静下来后回身进屋,苏瑜和孙娴正坐着喝压惊茶,但主要是给孙娴吃的。
“阿瑜,谭氏如此冒犯,我怎么见你好像不当回事?难道你能咽下这口气吗?”苏瑜的镇静超出孙娴的认知,若是有人这样指着她骂,不说要跳井悬梁,至少要哭诉一通释放释放。
庭院里不时传来几声雀儿鸣啼声,苏瑜轻轻歪着软榻,重新拾起先前丢在角落里的话本子,唇角笑意抿淡却未曾在眼中宣染,仿佛一潭深不见底的水,神秘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