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瑜身边呆得越久,蝶依总有种错觉,苏瑜眼里的人和事,都被她看得太透。她好像什么都知道,却又要装着什么都不知道。
“姑娘的意思,是先不说?”
“孙妨知道此事吗?”苏瑜反问。
蝶依想了想,“这奴婢就不知道了,要不奴婢再去打听打听?”
“不必了,这事你先瞒着,咱们已经插手此事,也别管得太宽。”
“是。”
袁嬷嬷去到瞳晖院,言简意骇只说了孙妨的落脚处,旁的什么也没交待。
周老太太用过午饭,便叫蒋氏过来将孙妨的下落说了。
蒋氏知道了孙妨的下落,是半刻也不愿等,略作收拾,就吩咐备车往江寅的院子去。
那时苏瑜也出了门,集芳馆的伙计前来报信,说是洪掌柜到了。
洪掌柜自打离开上河县回到福州老家,在一家绸缎庄寻了个掌柜的差事,偏生他阿娘三天两头的发病,他也就三天两头给东家告假,惹得东家不快,便被辞了。为方便照顾他阿娘,洪掌柜在街边支了个小摊写信卖字,虽收入微薄,再加上苏瑜给的散伙银子,也够他们娘两个嚼用,主要是时间自由,还不用受人脸色。
他阿娘的病倒也没多严重,可吃了不少药也没见痊愈,渐渐地他也生了到京城来找大夫给阿娘治病的心思,没想到有个脸上有斑的男子找到他递给他一封信,那信上的笔迹他识得,可不就是最先前的东家姑娘的字?
再看信上客气的寻问他是否愿到京中应职,他想都没想就让阿娘收拾细软,赶紧千里迢迢找来了。此时他阿娘坐在集芳馆中的梨木圈椅上,吃着茶点,他则站在门口,远远就见有辆马车穿过人群朝集芳馆的方向而来,那驾车的人他识得,是大有呢。
“大有。”洪掌柜摩拳擦掌,很是激动,嘴都快裂到耳朵下了。
大有看到洪柜,也像是看到老朋友般,‘吁……’一声勒停马车,“洪掌柜,好久不见啊!”
接着蝶依撩帘下车,也热情的打招呼,“洪掌柜,好久不见。”
“哟,是蝶依姑娘呀,你好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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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蝶依一手撩开帘帷,一手扶着苏瑜从车室里出来。她梳着精致的发髻,水烟色的襦裙犹如盛开的深山青色兰花,清冷高雅,一支桃花流疏步摇在她耳畔微微摇晃,眼眸还是一如继往的清润睿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