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祈一袭银衫略显松散的靠在床头看闲书,墨色的青丝泄了他半肩,男子成熟深毅的气质就算是寝殿里不点宫灯也掩饰不掉。
夫妻这些年,苏瑜什么小动作他会不知道?也甚是清楚她此刻想问什么,毕竟明日就是放榜之日,她忧心宣衍的成绩,难免忐忑。
“今年的主考官严鑫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衍哥儿的考卷落到他手里也不知能得几会青睐?”
果然,他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苏瑜带着几分薄恼坐到榻沿上,望着他冷声道:“论学识,衍哥儿是杨太傅亲自教出来的,论阅历,他也跟着咱们出去长过见识,这写文章他也是得心应手,难不成还能榜上无名不成?”
“榜上无名倒是不可能,只是看排第几罢了。”
宣祈将闲书压在胸前,带着几分饶有兴趣的意味戏虐的看着苏瑜。
“听说今日午后那严鑫已经将今年考生的名次都递到陛下面前了,陛下又不是不识得衍哥儿的字……。”
苏瑜话未说完,意识却是再明显不过了。
“你急什么,明日不就知道了?”
还真卖起关子来了,苏瑜长长的叹了口气,“现在可不止我忧心,衍哥儿面上虽是不显,但我知道他心里肯定还是很在意的。”
这是头一回在天下学子面前证明自己的实力,苏瑜真的很忧心衍哥儿。
到了放榜那日,考生们早早就来到放榜墙等候,现场议论声嘈杂不断,听得人
烦燥不已。
沈宴姝和沈宴知两兄妹坐在青油布马车里也是很焦急的等待着,沈宴姝说,“哥,我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沈宴知何尝又不紧张呢?只是他比较沉得住气罢了,笑道:“哥已经尽力了,现在也只能听天由命。”
沈宴姝简直不知道怎么来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她肯定是希望哥哥能够高中的,毕竟要是考不中,王家镇那里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看他们家的笑话,谁叫他们是卖掉一切进京的呢?全都押在这次科考上,所谓是孤注一掷呢。
今日是个阴天,三月的天气也不热,可是沈宴知就是觉得车室里很闷。于是撩帘想出去走走,刚准备落车,就见黄隆挤过人群徒步而来,意外的还有他身边竟跟着殷世学和韩飞奇。他不知道这三人几时又凑在一起的,只是瞬间没了打招呼的心思。
便又将撩帘的手放下了,沈宴姝问,“哥,你不是要下去走走吗?”
“不去了,还是在车室里待着吧。”
黄隆也很烦燥,那日在永升客栈闹掰之后,他就与殷世学和韩飞奇几乎是断了往来。可没想到近期偶然碰见,二人竟又主动与他攀谈起来。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而且这二人的态度又与从前不相同,黄隆也没理由倨傲不理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