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的街道上一向没有什么人,只有一平坐着的摇摇机在唱歌。
“妈妈的妈妈叫什么?妈妈的妈妈叫外婆。”
“妈妈的哥哥叫什么?妈妈的哥哥叫舅舅。”
方敏抒忽然被触动了内心底的一根弦,默然望向天空,一直到一平的摇摇机停下来。
一平伸着手朝她喊,却把“妈妈”的声发成了“嬷嬷”。
敏敏把女儿抱出来,女儿和她连着心,扑到她脸上就亲了一下,然后死贴着她的心口不愿意挪开了。
就这一瞬间,她心里将起的乌云瞬间散去。
病真的好了吧?她快乐地想,即使没好透,那也应该好了八分了。
这十几年来,这一家人终于聚在一起吃年夜饭了。
缺了木羽乔,但她打了一个视频电话过来。
航航问她,“妈妈你在哪?”
“妈妈这个地方啊……”电话那边的木羽乔转了一圈,小街上张灯结彩的。
国外还能有年味这么浓的地方,大抵也就大马那几个城市,果然,她说,“妈妈在槟城。”
“槟城在哪里?”
木晨曦说,“在南边,挺远的。”
那儿年味很浓的,但她孑然一身。
游萍给航航夹了一块鱼,“过年了,吃鱼,啊。”
“谢谢外婆。”
车上挂着一块平板可以看电视,老人可以在车上看春晚。
饭后,木晨曦开着车载着一家人去郊外的烟花爆竹燃放场放烟火。
城里安安静静,这里却是爆竹阵阵。
绚丽的烟花在天上绽放又消失,窜天猴呼啸着飞到空中,然后炸响。
敏敏说,“记得前年我们在不知道哪个郊外的观景台上放烟花。”
木晨曦笑了笑,“那条裙子还在衣柜里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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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敏撇撇嘴,“腰粗了,穿不上了。”
“粗就粗了呗。”木晨曦笑着捏了下一平的脸,“一平,我们放一挂一万响的。”
说着把那一挂鞭炮拆开了,仔仔细细在地上铺好。
航航说,“哇,这个好吓人。”
木晨曦把火机递给他,“你敢点吗?”
他马上摇摇头。
“曦木!”
木晨曦立刻抬头,老婆抱着女儿走过来,然后把女儿塞给他,“我来点。”
他笑着犹疑了一下,然后把火机塞到敏敏手里,“那给你点。”
木晨曦一只手抱着女儿,另一只手拉着航航站远了。
“舅妈好勇敢啊。”
他笑笑说,“是的。”
生过孩子之后,再怎么减肥也和以前不一样的,但他还是觉得现在她更美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