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门打算进来,却推不开,开窗,也开不开。
所有的门和窗,都从里面拴上了。
“于是,”李莲花指着窗上的一个破洞,“她捅破了窗棂纸。”
而后心中大诧,自己的丈夫,竟变成了皮影!
那真正的丈夫,去哪里了?
“她想要开门,怎么办呢?”李莲花行至门边,把木栓抽下来,递到裴聿面前。
“上面划痕众多,我想,是她用小刀契进门缝,一点一点蹭掉的。”
弄掉门拴,宋姝音急步进入书房,丈夫果不在屋内。
一个人怎么会在密闭的屋子里,莫名其妙地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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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摸索起来,并成功挖掘到了密室的机关。
“一打开,”方多病推演着说,“就与回来的你,撞了个正着。”
宋姝音惊愕地盯着,面前的无面鬼揭下黑袍,神奇地变成了自己的丈夫。
裴聿也吃惊地望过去。
四目相对,两人都怔愣在原地。
他们的亲密无间,在这一刻,轰然裂开了一条巨大的沟壑。
过了好一会,宋姝音才眼泛湿意道,“难怪,难怪你不抓我。”
她突然笑起来,那笑中,是信任的大山崩塌摧折。
“八年了,我们结亲八年了。”
“我以为我的丈夫,是个温厚宽和,璞玉浑金之人。”
“原来,”她哽咽了一下,“我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你。”
“这才是你的真面貌,对吗?”她凝视着那双陌生的眼睛,只觉得浑浊无比。
“一个凶恶的残忍的,魔鬼。”
她声音不高,却字字掷地有声。
“魔鬼”二字钻入耳中,裴聿无措了。
他冲上前,去抓妻子,“不是的,你听我解释。”
宋姝音甩开他,往后退了两步,“行,你解释。”
“你告诉我,你抓了多少百姓,把他们抓到哪里去了,抓他们又是为了做什么?”
裴聿语塞。
他微张着唇,半晌没有说话。
很久后才握住妻子的胳膊,“我现在还没办成,不能说。”
“但你相信我,我都是为了我们好,为了我们的未来。”
宋姝音直视着他眼睛,“好,你不愿说,没关系。”
“我自己查。”
她手指对着密室的另一扇门,“是那里是吗?”
裴聿抿唇不言,只收紧了抓人的手。
宋姝音挣开他,往那扇门小跑而去。
裴聿木了两秒,转身去拦她,“你不能去!”
“让开!”宋姝音厉声吼道。
裴聿不让,妄图牢牢桎梏住她。
两相拉扯中,宋姝音往后一跌,磕在了石桌桌角上。
她“嘶”一声,一摸后脑勺,掌心染了大片血。
随后,不可置信地望向丈夫,“你推我?”
裴聿急忙去扶她,“我,我不是故意的。”
宋姝音挥开他,自己撑着站起来,再度往那扇门去。
裴聿仍是阻挡。
宋姝音力气小,又不会武,斗不过他。
几经对峙后,放弃了,“好,我不去了。”
裴聿一喜,以为她有那么一点想明白了,理解了。
可惜下一秒,妻子的话就如晴天霹雳。
“我不去,自有官府去。”
他直面宋姝音,颤抖着问,“你要告我?”
“我这是在救你。”宋姝音坚定道。
“你知不知道,你这一去,我就完了。”裴聿梗了口气。
“你丈夫就完了,整个裴府都会完!”
他声音愈发粗而大,“你就没想过,你也会受到牵连。”
“你以后在洛阳,面对别人的指指点点,面对别人的诋毁唾骂,打算要如何生活下去?!”
宋姝音很平静,“这就不劳你操心了。”
她宁愿经受那千般流言,万般蜚语。
也不愿同一个错误的人,错误地过下半辈子。
那样至少,良心是安的。
言罢,她款步向外走去。
步伐坚决得,踏破了污浊泥淖上,虚伪的封印。
可她万万没想到,就在即将擦身而过的那一刻。
腹部剧烈一痛,整个人被无形的气劲震开。
她摔趴在地,呕出一口血来。
腹腔,有什么东西被冲散了,囫囵成一团。
肝不是肝,肺不是肺。
她只觉得,从未这样痛过。
就好似有一把回旋刃,飞速地搅动着,自己的五脏六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