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老三用着森寒的目光直盯盯地看着我们,脸色阴晴不定地变幻着。
过了好一会,他向手下摆了摆手,他的手下收起手上的家伙,不过,那看向我们充满敌意的眼神,像是恨不得将我们置于死地。
柴老三又把目光转向林叔说道:“林老大,这是一万块钱。”说话间,从兜里掏出一沓钱扔到桌子上。接着语气嚣张地说道:“这事就到此为止,如果你心里还有什么不舒服的话,你冲我来,我现在把话给你撂在这儿,我大姐的事我扛了。”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高黑子向他喊道:“拿走你的钱,我们不要。”
柴老三一个耳光就抽在高黑子脸上,嘴里恶狠狠地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哪有你说话的份。”
高黑子突然就涨红了脸,手里瞬间就多了把手术刀。
就在他要不顾一切想动手拼命时,一把锯短了的五连发枪管就顶在他脑袋上,又是那个站在柴瞎子身旁的中年人。
就见他一脸狰狞地看着高黑子,嘴角扯出的冷酷笑意,像是只要高黑子敢轻举妄动,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开枪。
我把舌头紧紧抵在上颚的刀片上,随时准备向这个人发出致命一击。
林叔猛地就把头转向柴老三,什么话也不说,就是用着冰冷的目光直盯盯地看着柴老三。
柴老三在与林叔对视一会后,用手指点了点高黑子,便头也不回地领着一帮手下走出院子。
柴老三走后,我们三个还是沉默不语,就好像刚才的事没发生过一样。
我收拾好碗筷后,便开始杀鸡给胖子炖鸡汤。
高黑子则是不声不响地走出家门,我也不知道他出去干什么了,但我知道他肯定不是出去干活。
我炖好鸡汤后,学着李艳的样子也用毛巾把砂锅包好,准备给胖子送去。
路过林叔的窗户时,我特意向屋子里面张望一下,发现林叔也没在房间,估计是在我炖鸡的时候出去的。
直到这一刻我才发现,这个家没有谁都可以,就是不能没有胖子。没有胖子,这个家一点欢乐都没有,死气沉沉的。
锁好院门,我急匆匆地赶往医院。
见到胖子时,他正在换药,看着手背上那一条像是拉链的缝合刀口,让我这个做过屠夫的人都感到毛骨悚然。
当护士用着酒精在伤口上开始擦拭时,胖子本来涨红的脸突然间就变得惨白,把他给疼得五官都挪了位。
李艳不敢看,把脸转向窗外,我看到她的肩头不停地在抽搐着。
说来也奇怪,胖子平时是最娇贵的,就是扎根刺都要喊疼,可眼下却是一声不吭,豆大的汗珠顺着苍白的脸颊大颗大颗地往下滴。因为咬紧牙关的原因,我能清楚看到胖子脸颊上的肌肉向外绷起。
就连护士都劝他说,要是忍不住就喊出声来。
胖子倔强地摇着头,就是一声不吭。终于在护士换完药后,他才筋疲力尽地瘫倒在床上,眼神都已经有些涣散的他,在望向李艳时又凝聚起无限的温柔。
看到这一幕时,我才明白是什么原因能让胖子忍受这样大的痛苦而不出声,他是怕李艳担心。
这个男人对于自己心爱的女人用情是那样的淳厚,他用自己特有的方式爱着自己的女人。
他可以在平时不拘小节地苛责李艳,但我确信,在生死抉择面前,这个男人会毫不犹豫地挡在李艳身前。
胖子身体还很虚弱,喝过我送过来的鸡汤后就沉沉地睡去了。
李艳也因为照顾胖子没休息好,精神萎靡不振。
为了能让李艳可以在胖子睡觉时休息一会,我没有过多地打扰他们,在与李艳打过招呼后便匆匆离开医院。
走出医院的大门,我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奔向东盛台球厅去找大胜,开始实施我复仇计划中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