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夜都是人心惶惶,忙成一团。
谢长砚瘫坐在床头,失魂落魄守了一整夜,似受了极大的打击,面如死灰坐着,眼泪却从未停止。
刘启舟与太医在旁忙个不停,无暇顾及他,最后反应过来时天边已经破晓,他保持着一个姿势僵坐一夜,一直看着榻上阖眼的姜姩。
“皇上,孩子是保住了,可这么一番折腾,可能会落下弱症,”刘启舟跪下来,身后是大片太医。
谢长砚闭了闭眼,眼球满是红血丝,苦涩笑意不达眼底,淡淡道:“你们都退下吧。”
“是,”太医们纷纷起身悄声退出去,个个松了一口气,幸好,又活过了一天没被陪葬。
刘启舟没走,说:“皇后娘娘身子骨好,换做旁人早在初孕时就小产了,若娘娘醒了,皇上不妨带娘娘出宫解开心结,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
他一直命十几名宫女日夜盯着她,手每日都被捆着,困在这长春宫里,不是睡觉就是吃饭,是个人都要逼疯了。
谢长砚却没有回答他这话,低着脑袋又哭又笑,抬起头时已经泪流满面,“为什么,她恨我我可以理解,为什么那么心狠对孩子下手。”
刘启舟不知道怎么回答,也跟着伤怀。
“你出去吧,”谢长砚叹了一口气,擦干眼泪转头进了浴房。
刘启舟只好关上门出去。
他换了一套干净衣裳,抱着她静静躺着,在她耳边说起过往,说起小时候的事。
过了许久,姜姩慢慢苏醒了,只觉耳畔像有许多只蚊子般嗡嗡作响,她轻哼几声。
“姩姩,你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谢长砚猛然抬头看着她。
姜姩眼皮睁开又合上,身上没那么痛了,也暖融融的,她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小腹,还隆起这才安心点。
“姩姩,我已经去信到西州,让岳父岳母和大舅哥回上京,莫约年后就到,届时你可以回姜府养胎产子,有岳母陪着,这样可好?”他温声问道。
姜姩愣了片刻,睁开眼就看到他的脸,一双眸子猩红,眉头紧蹙不悦出声:“你这是在威胁我?想让我爹娘阿兄回来,若我敢反抗,你就会杀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