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以为苏培盛是来宣布胤禛对我的惩罚,禁足亦或是贬斥之类的旨意,却没想到是让我主持姐姐的丧仪。
其实,皇后丧仪应由礼部与署理内务府总管事履郡王主理。所以,说是由我操持,不如说是组织后宫嫔妃与未成年的皇子公主们对大行皇后进行参拜,祭奠。
换好服饰我到了养心殿向胤禛请旨,在移奉棺椁至宫外停灵前,应如何安置与供奉祭拜等事宜。
胤禛双眼通红,眉头紧锁,我也好不到哪里去,眼睛浮肿,神色惨然。他与我二人对视后,仿佛那日在景仁宫的质问未曾发生。
“朕本欲亲临含殓皇后,却遭到礼部众臣与履郡王恳词力阻。”
胤禛对姐姐的感情甚笃自然做不得假,若不是当初一见倾心,自然也犯不着耗费如此大的力气将她迎娶回家,并打算除了弘晖为他们的嫡子让位。
而多年来,虽然对于姐姐来说,他们夫妻二人早已离心,可与胤禛而言,除了当初因为惠安夭折之事,与呈易先帝丧期狎妓被处死二人有所龃龉外,甚少有过相悖之时。
更何况,在姐姐临终前,二人最后一次见面沟通更是以恶言收场,胤禛心里的愧疚更是不言而喻。
虽然我对胤禛这副“人去才知情深”的模样嗤之以鼻,但身为帝王,亲临皇后含殓确是绝无仅有。胤禛能有如此之想实在超乎我的预料。
“皇上哀痛不已,圣躬违和,实是不宜再劳,履郡王自仁宪皇太后崩逝便曾出面代理丧仪之事,后又负责经理裕宪亲王福晋的丧事,乃是先皇赞过‘甚是效力’的,必定样样妥帖。”
“朕已下令辍朝五日并命京城的诸王、文武百官、公主、王妃、命妇为皇后举哀持服。”
“臣妾有一事还需请教皇上,皇后安奉于景仁宫实在不便于诸王百官举哀祭拜,不知您欲意将皇后暂安奉于何处?”
去年,胤禛废了刚登基时在九凤朝阳山择的万年吉地,重新选定了永宁山下的另一片风水宝地,今年初才兴工,又不知何时才能建成。若非如此,即便是陵寝尚未竣工,也可在附近建上一座暂安奉殿,如今怕是并不便于如此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