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告诉他应该怎么做,还能怎么做。
纵使想出一万种方法来补救,手握着答案的那个人,连面都不肯让他见了。
祝筝在他怀里也不肯乖乖被抱着,容衍死死攥着她的手,没给她半点推开的余地。
蹭着她发侧,把脸埋进她颈窝里,贪恋地想要撷取一小份温存。
好想她。
他一向眠浅梦多,这些年养成了一个习惯,常常要看看那些邸报才能睡着。
如今邸报也烧了干净,听箫苑里却到处都是她残存的笑影,他想她想的肺腑灼痛,蚀骨剜心,连个缓解的法子都没有。
是他图谋已久,是他步步为营,他亦厌极了自己的工于心计,在盛京却习惯了这样度日。
她若是以这样的理由远离,让他再无半句话可辩。
可她不该把他机关算尽的求而不得,轻而易举地给了旁人。
那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人比他好在哪里,又顶着个冲喜的荒唐理由,她倒是不在意了。
好似终生大事,谁都可以,偏偏不要他。
偏偏不要他啊……
马车颠簸着晃动,青帷帘下的流苏像是迎风摇晃的枯草,祝筝被压在身下,听见容衍低垂的声音,钻进耳朵里。
“祝筝……别这样对我。”
话音飘散,一阵静默幽幽蔓延开。
他的吐息灌在她衣襟里,沉闷地起伏着。
想起近日来的思虑成灾,祝筝有些委屈,她何尝不是从梦幻泡影中跌落惊醒的……
可他语气说的这样惹人生怜,教她竟觉出几分对他不起,甚至想抱着他轻声安慰几句。
望着马车盖顶上的缠枝纹,祝筝抬起了手,半晌,又垂了下去。
“我怎样对大人了?”她声线缓了下来,“难道不是大人一直任性而行吗?你到现在都没觉得自己做的很过分吗……”
想跟踪就跟踪,想撞人就撞人,他倒是恶人先告状了。
跟踪先不提,但因为他们两人之间的事,牵扯到外人遭飞来横祸,她真是要下十八层地狱了。
“大人究竟在想什么?”祝筝还是对他幼稚荒诞又生硬的做法难以置信,忍不住试探道,“将来我若是真要成亲呢?不是小方公子也会是别人,你要在大街上守一辈子街口,来一个撞飞一个吗?”
容衍闷声道,“那又有何不可……”
有何不可?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平生最讲道理的人要变成土匪无赖了。
祝筝听的一阵头晕,狠了狠心道,“大人是成大事的人,现在不过是钻了牛角尖罢了。你知道我那样多的事,不可能不清楚,我平生最厌无理取闹地痴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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