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爱国将介绍信上刘老汉的名字和地址写在一张纸条上,递给了阎解成。
虽然他觉得供销社里那两人有些问题。
但是这里是魏庄。
不是机务段,更不是京城。
要是没有十足的证据,很难说服老魏村长。
另外,万一搞错了,也会带来不良的影响。
村子里各种关系交织,远比城市里要复杂。
所以,李爱国选择了最谨慎的办法。
解成虽不清楚缘由,接过了纸条,重重点点头。
“爱国哥,这事儿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阎解成这次换到了鸡蛋,又得了五斤狼肉,正兴奋着呢。
自然是满口答应。
见阎解成要上牛车,李爱国又提醒道:“这事儿,只能你知道,牛部长知道,别告诉其他人。”
“明白!”
阎解成干脆利落的答应下来,着急忙慌的爬上牛车。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一双阴险的眼睛在人群中一闪而过。
牛车可是农村宝贵的运输资源,别看阎解成骑过自行车,还真没有乘坐过牛车。
驾驶牛车的是魏村的车把式,高高举起鞭子,在空中打了个响。
老黄牛四蹄蹬地,牛车缓缓向前移动。
阎解成躺在牛车上,看着蔚蓝的天空,心情有些嘚瑟。
牛车跟城里的吉普车差不多,等回到机务段里,又有可以炫耀的事情了。
突然。
一道身影从山沟里钻出来,拦住了牛车的去路。
车把式拉住缰绳,看着那老婆子说道:“刘大娘,今儿不能带你去进货了,俺得送个人进京城。”
拦路的正是供销社的刘大娘。
以往供销社里的物资都是通过牛车运输的。
她跟车把式很熟。
“这不巧了嘛不是,俺也要进京,想扯两尺花布,作身新衣服。”
说着话,刘大娘从兜里摸出两个糖块,塞进车把式的兜里。
“老马,带回去给孩子们甜甜嘴。”
“哎吆,老嫂子,这可使不得。”车把式嘴上谦让,却没有拿出来的意思。
这两块糖留到过年的时候,今年就不用给孩子们买礼物了。
车把式扶着刘大娘上到牛车上,喊了声‘坐稳了’,驾驶牛车继续前行。
牛车上多了一个人。
阎解成不能四仰八叉了,只能靠在车帮上。
刘大娘的目光在牛车上环视一圈,看到张铁汉腰间鼓囊囊的,眼神顿时一凝。
这火车司机太谨慎了,竟然派了个带枪的跟着。
她只能放弃原本的想法。
屁股在车上磨了磨,凑到他阎解成身旁,眯着眼笑。
“您是京城来的同志吧?”
“是啊,大娘,我是京城机务段的工人。”
“工人啊,哎吆,那可是有粮本,能吃公家粮食的。”刘大娘竖起大拇指:“小伙子年纪轻轻,就成了大工人,了不得了哈。”
“俺看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这是一脸的贵相,将来肯定能当领导。”
小主,
阎解成这辈子也没有别人如此恭维过,顿时喜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大娘,您看人可真准。”
阎解成感觉这老大娘比一般的农村老太太明事理。
两人关系拉近后,
刘大娘拉着阎解成的胳膊,亲昵的问道:“小伙子结婚了吗?”
“这倒是没有。”阎解成来了精神,坐起身问道:“您有合适的对象?”
“这不是巧了嘛不是。”
刘大娘拍着大腿说道:“俺大姐的二姑的三姑娘的表妹的小姨是京城纺织厂里的正式女工,长得貌美如花,年龄跟你相当。”
大姐的二姑的三姑娘的表妹的小姨.阎解成感觉自个的脑子不够用了。
他晃晃脑袋,问道:“她一个月多少工资啊?”
这年轻人的脑回路好像不对劲,反正是编的,再编大一点也无所谓。
刘大娘道:“好像有五十多块钱吧。”
“五十多块.”阎解成吞咽口水,比他的工资还高,完全符合阎家娶媳妇儿的要求。
他舔着脸笑道:“大娘,您能把您大姐的二姑的二姑娘的表姐的小姨介绍给我吗?”
“是大姐的二姑的三姑娘的表妹的小姨!”
刘大娘纠正他。
上下打量阎解成:“追求那姑娘的人可是很多的,寻常人入不得她的眼睛。
你小子相貌还行,工作也马马虎虎,加起来却还错点事儿。”
“.”
看到刘大娘有些嫌弃的样子,阎解成心中泛起嘀咕。
刚才不是上杆子介绍对象吗,怎么一转眼功夫就变成马马虎虎了呢?
只是阎解成对那姑娘已经上了心。
这阵子,阎解成担心变成许大茂跟南易,将来只能娶到小寡妇,所以一直想着处对象。
阎埠贵身为金牌媒人,不方便自己出手,只能将说媒的活儿委托给隔壁同行。
将近两个月了,媒人介绍了七八个对象,却没有一个合适的。
那些姑娘不是长得丑,就是没有正式工作。
可把阎解成急坏了。
阎解成在机务段里混了那么久,也算是老油子了,并没有气馁。
“大娘,您放心,只要婚事儿成了,我少不了您的媒人礼。”
“小伙子,看你这话说的,那姑娘可是.”
她也觉得再说姑娘全称有些水字的嫌疑。
停顿片刻,抿了抿嘴道:“那是我的至亲,啥媒人礼也不需要。我只想给那姑娘找个老老实实的夫婿。将来啊,好孝敬我那姐姐。”
这种关系,是老姐姐吗?
害,这时候管那么多,只要能跟姑娘相亲,说不定下个月就能结婚了。
阎解成瞬间觉得自个有点钻牛角尖了。
连忙装出一副憨厚的样子:“大娘,我最老实了。在四合院里、在机务段,人家都叫我阎大老实。”
车把式闻言,噗嗤笑出声来。
他跟阎解成只见过一面,却觉得这货比那两个工人狡猾多了。
那两个同志兜里都只踹了大前门。
这货上衣兜里是大前门,裤子兜里是大中华。
能是老实人?
刘大娘却好像没有察觉到,眯起眼说:“既然你很老实,我就先问问你的情况,也好替那姑娘把把关。”
她的干裂嘴角勾起一丝阴险,阎解成正处于激动之中,压根就没有察觉。
“应该的。”阎解成喜上眉梢,连忙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啊,家住哪里?家里几口人。”
“我叫阎解成,家住南铜锣巷四合院,家里有五口人。”
“你干什么工作的,工资多少?”
阎解成迟疑片刻,小声说道:“我是机务段搬运组的组长,每个月四十三块五毛钱。”
刘大娘看出他在撒谎,眼神一凝,却没有追问,接着问道:“你这次去京城,是要干啥?”
“去请机务段整备车间的同志帮忙修理卡车。”
“只有这点事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