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侧野花犹在。
只是这一次,这条路,走的他好吃力,好吃力。
不似当年,或步伐轻盈,或左顾右盼,或光起脚丫专踩泥巴,惹得奶奶拎起藤条,边追边骂。
“小言,陪我等等夕阳。”
“好。”
落日的余晖,果真燃烧起来。
“小言,我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可这是你的人生,那个位置,只有你来坐。”
“你不争,总有人会惦记着。”
“我现在离开,于你,并非坏事,至少,你没了束缚。”
“奶奶知道,你这些年始终不肯走,是怕离我太远,太远。”
“舍不得奶奶一个人孤孤零零,舍不得奶奶日想夜想,牵挂着你,我都知道的。”
“你该离开了,走吧!”
老人瞳孔里的夕阳,逐渐消失。
方言神情苍白,握住轮椅两侧,“奶奶,今天你说太多话了,咱们回去了。”
“回不去咯。”她慢慢合上眼睛,嘴角噙起笑。
方言如遭雷击,许久,他轻轻应了声,嗯。
泪如汪洋,夺眶欲出,兴许是害怕动静太大,会打扰到熟睡的奶奶,于是别过脑袋。
这一瞬。
回头万里绵绵青山,旧人,长绝。
“走好。”方言蹲下身,像小时候一样,双手搭在老人的膝盖上。
生生死死,死死生生。
都说要淡然看待,要释怀,可教他,如何释怀?!
七天后。
杭城新一轮比赛,八进四。
方言没有现身。
又七天,方言的对手严阵以待,却在最后时刻,得到主办方明确通知,顺利晋级。
方言,依旧没现身。
音讯全无,宛若凭空蒸发。
似乎,这个热辣滚烫的世间,方言从未存在过。
“怎么回事?方言去哪了?”
“这种顶尖苗子,杭城前三甲的有力竞争者,甚至不少民众等他登顶,这……”
第二天。
主办方正式通知,方言已主动退赛。
哗然声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