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根到底,都是一桌子赌徒……莫惟明暗想。
“我有个问题。”羿晖安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嘹亮,“你远离家乡只身来到异国,与我们共聚一堂——是为了某种答案,对吧?那问题本身是什么?没人问的话,我想知道。”
阿德勒并不遮掩。他微微点头,像是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济世之道。”他口齿清晰,“我想,我会在莫玄微的后裔中找到了答案。请相信我,羿小姐,我知道您对我颇有微词,因为我的一切行动都脱离了您的掌控。但我必须表达我的诚意:我正是为此而来的。我相信,在座的各位中,一定真正存在这样的人。”
这样的人是否存在,或者说,是否诞生,莫惟明并不知道。但他清楚的是,诚如阿德勒所言,在座的各位都和父亲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梧惠也能看出来。
莫惟明干脆就是莫玄微的儿子——即使是养子,法律所确定的身份也毋庸置疑;殷红是莫玄微的学生,即使在学术上她好像不曾掌握太多;施无弃和莫玄微都活了很久,说不定,也有打过照面的时候,只是没有深交;虞颖的话,虽不知道具体细节,但隐约能从法器的联系中初探端倪;乐正云霏暂不明了,她守口如瓶,不知轮到她发言时会透露什么;羿晖安这里倒没什么悬念,羿家和莫玄微确实有实验上的合作关系。
济世之道……吗?真是听上去就十分深奥的问题。不过,这也确实像贯彻莫玄微一生的课题。父子、师生、医患、朋友、合作者、上下级……答案真的能由这些关系给出吗?
答案是唯一的吗?
大家是在凌晨六点散会的。这六个小时过得比想象中快了太多。除了阿德勒的叙述,其他人据此提出许多问题,另又在生意上的事发生不少交流。但这一切,都和莫惟明、梧惠没有什么关系。他们就记得,云霏似乎不太高兴。因为所有人都认定,西洋文化的流行是大势所趋。若无更有力的因素——如政策,进行干涉,很长一段时间传统文化都难以带来经济收益。坚守是必要的,但也是贫穷的。
后半夜真是令人困得要死。梧惠能看出,莫惟明的黑眼圈又加重了几分。她自己倒是不困,毕竟拜某些人所赐,她下午可是好好睡了一觉。
各位互道晚安,回到自己的房间。虽然折腾到现在天已经亮了。羿晖安还开玩笑,说应是早安才对。她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困,不知是白天补过觉,还是她一直精力旺盛。她还告诉各位,为了保证各位的睡眠,第一顿饭大约安排在下午三点。
梧惠来到羿晗英的房间。羿晖安大约还有别的安排,没有随其他女性一起上楼。也好,她可不想被主人家盯着进入妹妹的房间。梧惠虽然带了睡衣,但床上仍摆着一件干净的、品质极好的棉衣。摸上去有点硬,可能是全新的。想来别人的房间也有。
羿晗英的房间没什么特别的,它符合人们对一位寻常女士的卧室的一切设想。所有家具和器物都有常年使用的痕迹,但都维护得很好,连每张桌面上的稿纸都会被分类归位。令梧惠没想到的,是床上还摆着一只小熊玩具。这好像是百货大楼里很流行的那一款,梧惠在进口商品区见过。它火了很久,深受孩童与部分女性的喜爱。
他们打着“小熊守护你的梦,国外的孩子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