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坐在一旁的姑娘轻轻放下茶盏,动作娴静优雅。她缓缓起身,身姿绰约,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飘动,随后步履轻盈地朝唐莲一行人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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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衣少年神色自若,不紧不慢地开口:“她叫龙耳。”他微微顿了顿,接着说道,“不必费神猜测了,你们自是未曾听闻过我们。不过,我们对你们的行踪和事迹,可是了如指掌 。”
“哦?”雷无桀听闻此言,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兴致勃勃地问道,“你说对我们很了解,怎么个了解法?” 他的脸上写满了好奇与期待,身体微微前倾,迫不及待想要知晓对方接下来的话语 。
青年不疾不徐地开口:“雷无桀,你爹乃昔日北离八柱国之柱国大将军,琅琊军银衣君侯雷梦杀,你娘乃是天启四守护中的青龙兼剑心冢传人。他们往昔在天启城也是赫赫有名的存在,声名远扬。只是命运弄人,你爹血洒沙场,马革裹尸;你娘则为搭救琅琊王,不惜同明德帝公然反目,最终重伤难愈,无奈黯然离开天启城。我所言,可曾有半点差错?” 他语调平稳,每一个字却都似重锤,敲在众人的心间 。
雷无桀听到这话,如遭雷击,瞪大了双眼,满脸不可置信,声音都不自觉拔高:“你究竟是如何知晓这些的?!”
青年勾起一抹神秘的笑,不紧不慢道:“我连你心仪之人是谁都一清二楚,需不需要我当众讲出来?”
这话一出口,雷无桀脸上一阵滚烫,忙不迭摆首,局促又窘迫地说道:“千万别,真不用!”
唐莲眸中闪过一丝了然,果断收起指尖刃,周身的肃杀之气瞬间隐没,语气沉稳,掷地有声:“我懂了,你们隶属情报圣地百晓堂。”
青年神色泰然,嘴角噙着一抹浅淡笑意,从容颔首,大方应道:“不愧是百里东君的弟子,一语中的,我们的确是百晓堂中人。”
一直沉默的司空千落终于按捺不住,柳眉轻蹙,目光直直看向龙耳,质问道:“你,干嘛紧盯着萧瑟不放?”
众人闻言,齐刷刷将目光投向龙耳,这才发现她的视线如钢针般钉在萧瑟身上,眸光冷冽,锐利如刀,仿佛在审视一件稀世珍宝,又似在探寻某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刹那间,雷无桀与唐莲周身寒意四溢,二人对视一眼,默契十足地迅速侧身,稳稳挡在萧瑟身前,周身散发着不容侵犯的气势,大有若对方稍有异动,便会即刻出手的架势。
那聋女毫无征兆地微微启唇,动作迟缓而僵硬,像是在极力克服某种无形的阻碍,一丝晦涩的气息悄然蔓延开来。
常理而言,失聪和失语如影随形。对于那些被剥夺了听觉的人来说,声音不过是遥不可及的幻影,他们从未领略过它的魅力,自然也难以掌握发声的技巧。毕竟,声音的感知是语言学习的基础,没有了这个根基,想要发出声音,就如同在荒芜的沙漠中寻找绿洲,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然而,世界之大,总有奇迹发生。在漫长的岁月里,也有一些聋人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超乎常人的毅力,打破了命运的枷锁。他们付出的努力,是常人的千倍万倍,无数个日夜,他们在无声的世界里独自摸索,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与孤独 。
唐莲与雷无桀目光交汇,彼此眼中都闪过一丝警惕,双眉不自觉地轻轻蹙起。尽管那龙耳已然停下脚步,没有再步步紧逼,而被称作“竹”的青年脸上依旧挂着那副看似温和的浅笑,可那名为龙耳女子的眼神却如寒芒一般,让人脊背发凉,仿佛能直直穿透人心,令人无法忽视其中暗藏的压迫感 。
聋女嘴唇轻启,声音从她干涩的喉咙艰难挤出,十分粗粝,满是岁月的沧桑与发声的艰难,仿佛被砂纸打磨过一般:“好久不见了。”这声音毫无圆润流畅之感,生硬又刺耳,传入众人耳中,像冰冷的寒风直直钻进骨髓,激得人寒毛直立 。
唐莲与雷无桀听闻聋女发声,皆是一怔,下意识侧目看向萧瑟,眼中满是疑惑与警惕。萧瑟神色慵懒,微微颔首,语气笃定地安抚道:“莫要担心,她并非敌人。”两人闻言,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长舒一口气,侧身往旁边挪了挪。
本以为风波就此平息,谁料龙耳再度开口,话语中裹挟着毫不掩饰地讥讽,如同一把尖锐的利刃:“你竟落魄成这副模样了?”
萧瑟惬意地舒展身躯,打了个哈欠,神色慵懒,语调慢悠悠地说道:“我如今这般,有何不妥?”
龙耳毫不避讳,嗓音沙哑粗粝,带着与生俱来的尖锐,吐出的话语更是字字如刀,毫无转圜余地:“像个窝囊废。”
竹举起太刀,用刀身轻叩龙耳的背,力度拿捏得恰到好处,既不显得唐突,又能引起她的注意。他微微侧身,示意龙耳望向自己,随后,语调平稳,字正腔圆地说道:“龙耳,你这般言行,未免失了礼数。”他的表情自始至终都保持着一贯的温和,丝毫不见波澜,让人难以捉摸他内心的想法 。
龙耳听闻,紧绷的神情瞬间舒缓了些,随即站定,收敛了周身的锐利。她双唇紧闭,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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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瑟神色自若,嘴角勾起一抹闲适的浅笑,语气悠然:“做个窝囊废有窝囊废的自在,我隐脉损伤,已与武榜的名号无缘。如今我经营着一家客栈,日子过得逍遥自在,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
竹神色从容,面带温和笑意,缓缓开口:“往事就不再过多赘述了。百晓堂一向对堂主之令奉为圭臬,此前堂主明令禁止探寻你的踪迹,哪怕百晓堂情报网络纵横,你的消息在堂内也依旧是绝密。但就在一个月前,堂主紧急传讯,命我们赶来襄助。”随即,和声细语地安抚道:“几位无需如此戒备,我们并非来寻衅,绝无加害之意。”
唐莲神色冷峻,眼中的警惕并未因竹的解释而消散,他微微皱眉,言辞沉稳地问道:“百晓堂一贯恪守中立,从不介入江湖纷争。此番却愿意为我们伸出援手,究竟是出于何种缘由?”
竹神色淡然,语气沉稳:“原因就在于你们身旁的这位。”他抬手指向萧瑟,“他是我们堂主的亲传弟子,典型香饽饽一枚。”
雷无桀闻言,脸上满是抑制不住的兴奋,脱口而出:“姬若风?百晓堂堂主,天启四守护之白虎,居然是萧瑟你的授业恩师?这可太让人意外了!百晓堂素以洞悉天下事、江湖事着称,难怪萧瑟你博闻广识,对诸多隐秘之事都了如指掌,原来你竟出自百晓堂这样的情报圣地!”
竹神色平静,语气透着几分谦逊:“百晓堂虽广纳贤才,却也难以拘囿这般超凡之人。他是堂主亲授衣钵的嫡传弟子,身份特殊,与百晓堂的寻常关联自是不同。但说到底,堂主一生心血倾注在他身上,自然要多加照拂,护他周全。”
叶若依一直在旁默默思忖,此刻她挺直腰杆,眼中透着探究的光芒,声音清脆:“既然两位是百晓堂的人,江湖琐事想必都了如指掌,不知能否为我解开心中疑惑 ?”
竹缓缓开口:“叶将军府上的千金吧?我曾在天启城与姑娘有过一面之缘,只是当时姑娘并未留意我。”
叶若依神色镇定,微微颔首,不慌不忙地说道:“早闻百晓堂手段高明,隐匿行踪的本事更是一绝,我没注意到阁下,也在情理之中。”
竹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和声询问:“不知姑娘有何疑问,不妨直言,我定当竭力解答。”
叶若依目光如炬,不假思索地问道:“暗河为何要不遗余力地追杀我们?”
竹的神情严肃,语气带着几分审慎,回应道:“不久前,一位位高权重、背景深厚的神秘人物秘密会晤暗河高层,双方达成了一项机密协议。而在这交易条款之中,明确包含了取你们性命这一血腥指令。”
叶若依柳眉微蹙,目光中透着执着,追问道:“能否告知我,那位身份显赫之人究竟是谁?”
竹毫不犹豫,语气坚定,只吐出简短的四个字:“恕难奉告。”
叶若依眼中闪过一丝不解,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这是为何?”
竹微微叹了口气,神色诚恳,语重心长地解释道:“百晓堂同暗河本质上都是在江湖中谋求生存的势力,行事皆以利益为考量。你提的每个问题,都对应着相应的情报价值。,虽说我们与萧瑟是旧相识,情谊匪浅,但你所问之事,涉及的机密程度极高,知晓它的代价太过沉重,以我们目前的交情,还不足以让我轻易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