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实在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可当下,佟宫正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要是吓不住三禄,让他把事情抖漏出来,那自己多年的苦心经营将会毁于一旦!
御座上的戚芫芃掩嘴轻笑道:“佟宫正此话,要是不经意听差了,还以为你是在威胁三禄呢?”
三禄听完佟宫正这话,心中的惧意更甚,心中早已慌神,手心已经沁出了冷汗。
三禄这个人没什么好,唯一值得一提,他是大孝子,正因为家中老母患重病,无可奈何之下才进宫当内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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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进宫当内侍后,就有一笔抚恤金,以后每个月还有俸禄,比在宫外讨生活好太多了。
三禄紧绷着身子,声音发颤道:“回王后娘娘,这...只是奴婢一个人所为,并无主使之人,娘娘明鉴!”说完又磕了一个响头。
佟宫正提到嗓子眼的心这才稍稍落下,她遂而跪在地上:“禀王后娘娘,下官御下不严,望娘娘责罚。”
戚芫芃目光淡然地扫二人一眼,神色微微一黯,即便心中略有不甘,看来今日也只能如此了。
佟宫正,我们来日方长。
我,戚芫芃,睚眦必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戚芫芃扬起头,冷声道:“佟宫正,罚俸一年。至于三禄,”戚芫芃眺望着殿外,青葱般的手指略略一指,“绑起来吊到那棵红松上吧,让他在上面好好反省,没我的命令不许下来。之后再打去掖庭局。”
“谢王后娘娘。”佟宫正叩首谢恩,心中不禁浮出几分的喜色。
而一旁三禄亦磕头谢恩道:“谢王后娘娘不杀之恩,谢王后娘娘不杀之恩。”
数名内侍押着三禄来到了殿外。
庭院之中,一棵红松拔地而起,灰褐色的树皮粗糙不平,挺拔的躯干如同傲岸的脊梁,经过春日的滋润一片片嫩绿的叶子如今变成碧绿的叶子,青翠的枝叶一律向着太阳升起的地方伸展着,叶细细的,尖尖的,一束束散开像针一样扎手,连成一片又如孔雀开屏一样,并垂下长短不一的卷须。
红松不知在这里多少个年头,高达数丈,大有耸入云端之势,几人合力才把三禄吊起,生平第一次双脚悬空,不断甩着腿却无所依靠,升至一半之时,三禄已经吓破了胆,感觉自己已是双腿与身子分离,随时往下掉,裤裆处被不明水迹濡湿了一大片,甚至还有水珠顺着裤腿儿滴落在地,凄厉地惨叫声从殿外传入殿内,充斥在每个人的耳蜗里。
叫喊戛然而止,一名内侍禀报道人已经晕了过去。
戚芫芃半阖着眼皮不为所动,淡淡地道:“用凉水浇醒,再继续吊。”
不多时,撕心裂肺地惨叫声又在继续殿外响起。
殿外俨然有初夏的晴朗,骄阳当空,万里无云,日头亦比春日炙热了许多,然而殿内却如数九寒天,凶猛的风雪呼啸刮过每个人的皮肤,令人汗毛倒竖,不寒而栗。
在场的众人此时此刻,终于明白过来,今次召集她们除了下马威之外,还是一场名副其实的清算大会!
戚芫芃把袖子一甩,“各位想来也是渴了,累了,来人,上茶。”
“谢王后娘娘。”呼啦啦地一群人齐齐行礼谢赏。
若干的宫婢如鱼贯入,几十名的女官在这昌德殿也站了个把时辰,也的确有些干渴,看样子一时半会是离不开的,有些人忍不住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该谁倒霉。
戚芫芃扶了扶云鬓,眸光有些漫不经心,她朝白鹭看了一眼,白鹭会意转身进入内殿。
戚芫芃接过杜鹃递来的茶盏,慢慢品着,毫无征兆地开口问道:“韦宫正,这茶好喝吗?”
韦宫正眉心一紧,仰起头,放下茶盏,恭敬行礼道:“回王后娘娘,娘娘赏赐的,自然是好的。”
戚芫芃咯咯一笑,似乎很中意她这么答案,“韦宫正倒是会说,”倏尔,面色一沉,话锋一转,“我怎么听说韦宫正的殿阁名茶车载斗量,甚至比一些太妃殿里的还有要多。”
韦宫正的双手微颤,面上呈现稍不自然的神色,她故作镇定道:“回王后娘娘,皆是宫里的谣传而已。下官的殿阁的确有些茶叶,可都是母族捎过来的普通茶叶而已,且都是陈茶,不足一提。”
戚芫芃嘴角轻扬,微眯着眼成了一弯弦乐,可笑意不达眼底的深处,“韦宫正莫紧张,本宫并无责怪之意,有母族在背后支持,待遇嘛,自然要比旁人要好一些。”
底下的人心中愤愤不平,早有传闻,韦怡的尚服局宫正之位是大价钱买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