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拭去谢氏脸上的泪,轻声劝慰:“姨娘不要多心,大概是外面的女人妄想在沈家分得一杯羹,于是夜夜在爹耳边吹风。爹只是暂时被蛊惑,绝非真意。”
“而且我从前凄苦,又许是爹于我有愧,这才一时心急乱了阵脚。”
沈云山还想辩驳一些什么,就被陈庭州一个眼神给制止。他蔫蔫地闭上嘴巴,想不通自己分明好心为何无人领情。
谢氏重重叹息一声,忽然她痛苦地捂住胸口连连后退。
“爹!都怪你把谢娘的心悸气犯了!”
眼见乱作一团,最后由着沈寅止领着沈宴卿他们前去别院。
一路上她忍不住低声对陈庭州说道:“你的亲信做事未免太过鲁莽,险些害我还未进门就成了众人的活靶子。”
陈庭州的步子也有些沉重,“其实往日里他挺机灵的,不知为何这家事处理得一团糟。主要是不论官职还是为人,眼下我能信得过也就只有他合适。”
“不过你我还是要勤走动装装亲密的样子,等到你不需要依附任何人存在,那便是成了。”
沈宴卿沉默地点点头,毕竟大家都是身不由己的人,她能从那样的劣势局面走到现在,全靠陈庭州步步铺路。
“这里曾是我娘的别院,如今拾掇翻新后比从前更漂亮。看看还缺不缺什么,我好遣人给你送来。”
沈寅止停下步子,带着他们踏入这间宽敞的院子。两间大卧房,西面还有个小书房。院子里能垦地侍花,也能观水赏山,唯有南角一棵孤零零的梨树显得很是衰败。
见沈宴卿看向那棵梨树,他莫名有些紧张地解释:“那棵梨树是我娘亲手栽下的,年年都会开飘香的梨花,会结香甜的梨子。就算是我拜托你,不要铲除我娘在这世上留给我的最后念想。”
“我会酿梨花酒,来年给你尝尝。”
沈宴卿垂眸吹开了才落到身上的枯叶,恰巧有风袭来,迎着光那纷飞的叶荡阿荡,与风同舞飘向梨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