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只是……担心他会冷。”苏寒说,“对,对,我只是担心他会冷。”
他神色太过于古怪,以至于兰书瞬间就察觉到不对。
“你……你是不是一直都记得,林云亭他已经……”
苏寒猛地一颤,针尖扎进了皮肉,顿时冒出一颗血珠。
他磕磕跘跘地说:“兰,兰公子,我要睡了,对我要睡了,你,你先回去吧,我得睡了。”
兰书本来大可以说:林云亭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那个人是林云堂。
你爱的人已经死了。
可是他什么都说不出口。
这一瞬间,他忽然就理解了林云堂为什么不辩解,为什么承担着弟弟的责任。
他太可怜了。
他什么都知道,每天清醒着经历着失去所爱的痛苦。
可云堂不是云亭。
就算是他自己欺骗自己,可梦境,总有破碎的一天。
苏寒爬上床,用被子捂着头,似乎这样就不必去理会外界的声音。
兰书却并没有离开,而是走到他身边,“苏公子,云堂让我做妾,因为他想让你做‘云亭’的正夫。”
“可他不是云亭,他是我的云堂。”
“对不起。”
被褥底下的人一直没说话,只是压抑着哭声,很轻,像是一阵风。
房门开合,四周重归寂静。
苏寒泣不成声。
兰书仰头望着屋顶上的两个人,“走吧,回去了。”
殷呈默默跟上,“你就这样直接告诉他,他会不会想不开啊?”
兰书说:“不会,他其实……什么都知道。”
一直沉默寡言的林云堂忽然说:“他在晚上是正常的,只是一到了白天,就会陷入臆想。”
殷呈道:“这是病吧,怎么不找个大夫给他看看?”
“没用的,大夫都说这是心结,需要他自己想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