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连自卫队的龙尚清、罗振擂等人都没有影儿,他不得不生出一丝诧异。
但这诧异也仅是眨眼间的功夫,他觉得今天任何异常都不可能影响自己的好心情。
孙书调整了一下心态,和团长夫人并排踏上太平镇的第一道十九级石梯。
他们身后的两个卫兵荷枪实弹,脸上春风满面,丝毫没有受太平镇上空灰蒙蒙的云层和乡民脸上的肃然神色影响。
只是想到今天不仅有美酒喝,而且还有喜钱拿,心里就乐滋滋。
当他们“得得”的跨过太平镇第三道十九级石梯,三碗倒酒楼就出现在他们眼前。
再过去十数户人家便是此行的最终目的地——太平镇镇公所。
……
往年清明雨一下就好几天,今天看样子也没有什么不同。
蒙蒙细雨从昨天早晨延续至今,湿路不湿衣,似乎只是为了渲染清明节这种凄凉的气氛。
驿路细雨取代了春日暖阳,给大喜的日子点缀着无穷的忧伤,孙连长忽然打了一个冷颤。
他记得清晨从县城出发,林三山团长一手指着斜风细雨,一手摸着自己的脑门:
“哈哈,好日子啊,好日子天占。”
在人们心中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无论是嫁娶喜庆还是丧事埋葬,只要逢着下雨的日子,那一定就是好日子。
红白喜事同时落在一个人身上,这种情况可能是太平镇所有乡民在此前没有想到、也不曾看到的,但今看到了。
只有孙书还不知就里,十分着急地朝镇公所行去,想着要去迎娶自己的新娘。
孙书的第一只脚踏进镇公所,第二只脚就像灌了铅似的动弹不得,两只眼球死死地盯着披麻戴孝的汤若水。
此时她正跪在一口厚实的黑漆棺材前默默地烧着纸钱。
那棺材上面立着一块镜框,镜框里是一张碳画人头像,不是别人,正是他日思夜想的赛霜雪。
孙书头轰的一下闷响,便一头倒向镇公所那高高的门槛。
两个卫兵眼快手快,一下子扶住了他,齐声惊叫道:“孙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