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处又传来一股啃噬之痛，孟澜不自觉地捂住胸口，眨眨眼间，方才不愿去看的孟雪怡也变得柔和起来，恍若她还是如以前那般温婉大方。

不，不对……

孟澜身子摇晃几下，猛地晃了晃脑袋。

乔氏身中蛊毒时的惨状，乔氏死时的尸体情状，骤然浮现在眼前。仿佛有一根似有似无的丝线，在引领着他拨开迷雾。

周遭的一切声音、一切景象正在慢慢离他远去，出现在眼前的，是弥漫着无限烟雾的石子路，两侧恍若还有花灯摇晃的影子。

脚下出现了一条金色的丝线，延伸向远方。

孟澜抬起脚，跟随金线向前走，穿过层层迷雾，耳边响起的是小儿玩闹之声、夫妻欢声笑语。

他想起来了，这是他与岳晶灵的初见。

大风扬起，眼前迷雾皆被吹散，那容貌精致姣好的女子正在前方等着他。

她朝着他伸出手，说：

“孟郎，你答应过我的，一定会护好我们的女儿……”

声落，景散。

孟澜喘着气站稳身子，眯着眼看去，眼前扶着自己的人与亡妻岳晶灵有着极为相似的面孔，此刻正在担忧地看着他：

“爹，你还好吧？”

这是，他和晶灵的女儿……

他的确答应过晶灵，要好好护她，爱她一生。

可枫儿先是被人拐到山中吃尽了苦头，好不容易接回府中，又受尽磨难，还险些丢了性命。

孟澜双手颤抖，眼中突兀地落下泪来。

孟听枫一愣，不明所以。

“是爹，没护好你。”孟澜说道，“往后，爹一定会好好待你……”

“你”字还未脱口而出，他喉间涌起腥甜，鲜血喷涌而出，沾湿了孟听枫的衣襟。